無比的長刀。

她的身上滿是血,她的長刀卻是異常乾淨,乾淨得刀刃上亮著鋒利的白光。

這般的人,不管是男人還女人,是老還是少,換做平日裡的他,定會讓對方再不能活著離開那小小山坳。

但那一次,他並未直接這麼做。

他只是撐著傘,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她傷得很重,雨聲有些大,她當是在他出現時就該發現他的,然她卻未發現。

她只是低著頭,輕輕撫著蹲在她身旁正瑟瑟發著抖的一隻灰毛兔子。

兔子耷拉著長長的耳朵,有氣無力的模樣。

他開始朝她所在的方向慢慢走去。

當他與她只差兩丈有餘的距離時,只見她將另一隻手伸到了放在身子另一側的長刀旁,就著鋒利的刀刃劃破了她的食指和中指,腥紅的血登時從那被沈劃破的口子裡汩汩往外冒。

她將劃破了的手指移到了那隻灰毛兔子跟前,移到它的嘴邊,竟是關心道:“是餓了對嗎?沒找著吃的對嗎?我也餓了,我也沒有吃的,我有的,就只有血了,你若不嫌棄,就將就著舔舔?”

她的聲音很輕,鼻息很重,因為她傷很重,沒有昏過去就已是極限,又怎會有過多的力氣。

她的聲音很嘶啞,像是許久沒有張嘴說過話一般的感覺,可她的語氣卻很輕柔,溫柔地就像在她身邊的是她的親人,而不是一隻兔子。

她明明身受重傷,卻還關心著一隻和她沒有任何干系的兔子。

只見那灰毛兔子就著她流血的手指聳了聳溼噠噠的鼻頭,而後竟是伸出舌頭將她指尖上的血輕輕地舔了一舔。

而後,他看見她揚起了嘴角,輕輕笑了。

也在她揚起嘴角的一瞬間,灰毛兔子那耷拉著長耳朵忽然豎立了起來,隨之站起身,離開了她身側。

兔子跑得很慢,卻又很急。

因為它的右後腿上一片血色,染汙了它右後腿上的毛。

它和她一樣,受了傷,傷得走不動了,所以才會呆在這海棠樹下,任寒涼的秋雨淋這自己。

兔子跑開,她也才抬起頭,看向兔子跑去的方向。

兔子跑去的方向是他所在的方向。

她自是沒有起來將它撈回去,縱是她想,她也沒有這氣力。

她只是抬了頭,看著兔子,也看向他。

他看清了她的臉。

若非有雨水淌下,他根本就看不清她的臉。

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卻有一雙銳利的眼睛,就像她手邊的長刀。

可她沒有拿起那兩把鋒利的長刀,只是看著他而已。

她沒有任何特別之處,若真要說特別,她唯一的特別就是她右眼角下的一顆墜淚痣。

一顆硃砂色的墜淚痣。

也是這顆墜淚痣,讓她那雙銳利的眼睛看起來沒了氣勢。

灰毛兔子已經挪到了他跟前,正用那顆溼漉漉毛茸茸的腦袋輕蹭著他被雨水溼了的鞋面。

他只看了她一眼,便蹲下了身,放下左手上提著的小竹筐子,伸出手輕撫著灰毛兔子的腦袋。

他沒有多看她一眼,更沒有問她什麼,只是撫撫灰毛兔子的腦袋,看了一眼他腿上的傷,而後抓著它的耳朵將它拎了起來,放進了那隻小竹筐子裡,隨後從新提起竹筐子,站起了身,朝小山坳後邊的方向走去。

他走過她面前時,只聽她忽然道:“你的小筐裡裝的是青草和紅蘿蔔。”

她嘶啞的聲音裡有明顯的驚喜。

他抬眸,又看了她一眼。

只見她那雙本還銳利

只見她那雙本還銳利的眼睛那一刻只有很是驚喜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