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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喟嘆她這心思如張飛般,不知是好是壞是喜是憂。
照舊佈置著課業,晏千山照舊不會做。雖說和那些紈絝子弟劃清了界限,但時而他也去和魏家那個小鬼混在一塊。
魏家那小子倒是極為聰明,在官學裡總拔得頭籌,為人嘛,我不敢恭維,小小年紀城府倒是比小山深得不知哪裡去了,倒是不知這倆人又是怎的交好起來的。
而這頭晏紫與我也行了及笄禮,我是不知自個兒的生日,晏夫人便說讓我與晏紫年紀相當,便一道行了此禮。若是此事要讓我師父操辦,他鐵定也是樂意得很。分開辦兩次禮,則要辦兩次酒席,耗時耗力。合在一起,禮金也能受兩份,省下一大筆銀子便可去吃酒,何樂不為?怪不得他們是莫逆之交。
可惜,我的及笄禮,並無師父的存在。
溫家眾人自然也被請來吃酒筵席,而晏紫滿眼滿心的全是一個溫衍。我瞅著她那股花痴勁兒,忍不住敲她的腦門捏她的臉。
儀式開始前頭,晏夫人讓我尾隨她入屋。她從箱篋中取出一支笄來,我倒是眼熟得緊,那隻骨笄分明就是師父從前常常帶著的。我從前想問他討來插裡脊肉吃,卻被他嚴詞拒絕,我不服氣地說:“那骨頭本就是豬身上的,師父你怎的忍心讓裡脊與骨骨肉分離。”
“吶,我就是狠心。”師父揉著我的頭敷衍我。
“小氣。”我呸呸舌頭。
如今再見到這舊物時,到有些泫然欲淚的滋味了。尋思著當時我問晏老爺與晏夫人師父去哪兒了,他們支支吾吾的回答不過就是一場安慰罷了,大抵最為悽慘的情況不過就是師父他老人家駕鶴西去,而我從此淪為他的孤兒寡女。
身世浮沉雨打萍,怪是討人憐的。
那麼他當時瞞著我吃的獨食,也正如他口中所說,並不是騙我的。
那是藥啊。
不給也就不給唄,竟然難得說了一次大實話,讓我怎的能夠相信他這前科累累喊著狼來了的放羊娃?
女子許嫁,笄而字之,其未許嫁,二十則笄。
按照晏紫這顆心來說,她倒是可以起小字了。溫衍也從小與我倆交好,如今這般成人之儀,他也有禮相送。遣人送了他束髮時的兩條緞子,意謂:“束髮而就大學,學大藝焉,履大節焉。”
分明他年長些許,卻是讓我二位先成了人。他心有不甘,便以長著姿態來教導我們要有成人之儀,君子之節。也是有趣得緊。晏紫索性將那根緞子系在了腕上,我怕她唐突,便幫她將之系得高了些,讓袖子遮著也不會被人說閒話兒。
晏千山從始至終都顯得有些疏離,若是對上了他的眼,也被他嗤地轉過頭去,我也不再去瞅他。
禮畢回房的時候,卻是意想不到他守在我屋前等著。
我心中詫異,便道:“何事?”
他沉寂不言,倒是往我懷裡頭塞了一本冊子,我取出冊子一看,卻發覺是《隨園食單》,翻到了任意一篇皆是配圖珍饈,惹的人垂涎欲滴,口腹皆饞,越想越是曼妙可人,可風吹夢醒,一個冷戰讓我忽的明白光看著吃不著又有個什麼用啊!
雖說這是得不到苦,但也終歸是他的一番心意,我頓時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一口氣揍他讓他罰抄也不喘氣了。當然還是在他後幾日被我“悉心管教”手抄了三十遍《勸學》之後,端上了一盤子蜜汁糖藕。
“啊?”他不解其意,手痠得提不起勁兒。
“辛苦了,”我笑著自己先動了筷子,將他的手攤開,從身後又拿出了一雙,放在他手上,“吃啊,別客氣。”
他怔了怔,回過神來又是一臉嫌棄,咬了一口藕片,撇著嘴說了一句:
“哼,哪有京城的好吃。”
可是卻是將之乖乖地全部吃幹抹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