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著眼靠在太師椅上想了想,又把沾了腳上臭氣的手指頭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猛地像是醍醐灌頂一般睜開眼:“我記得,那邊兒有些軍堡?”

“是。”劉發成暗叫不妙:“不過,離得都挺遠,最近的也有二十多里地。”

他誇大了一下,實際上距離蓑衣渡最近的鎮邊堡,只有十三里。

“不成,不成!”鐵太保立刻便擺手:“咱們是賊,不是反賊,不與官鬥,碰上官兵,咱們不是對手。”

“大哥,這麼冷的天兒,官兵都窩在堡裡貓冬哩,誰願意出來受凍?咱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穿過去了,等把蓑衣渡搶光了,他們也得不到信兒!再說了,就算碰上小股官兵他們能咋地?咱們也不怕他們!”劉發成說這話,固然是在鼓動鐵太保,卻也是說的真心話。他走南闖北的見識多了,也就看明白了這大明朝的軍隊戰鬥力到底是渣到什麼程度。當然,董策那些手下例外。鐵太保卻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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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二零二 火起

作為一個山賊,他對官兵有著天然且巨大的畏懼,六稜山這邊已經是邊牆往南很遠,加之不是什麼戰略要地,因此軍堡不多。d…m他對官兵還是很畏懼的,也不願意輕易招惹。

“不成,不成。”

鐵太保還是擺手:“咱們現在寨子裡有錢有糧有女人,為甚還要出去?少不得又得有兄弟送命。”

說著便是上下打量了一眼劉發成,心裡已經有些疑竇生了出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劉發成也算看出來了,這個號稱十三太保橫練隨身刀槍不入的的鐵太保實際上就是個畏官兵如虎的軟蛋,不過人倒是夠精的。

劉發成心中暗道一聲不妙,嘆了口氣,做出一副沮喪的樣子,有些憤憤道:“別人有銀子有女子了,我和三哥晚上還自個兒捂冷被窩兒呢!”

“嗨,原來是這事兒啊!”鐵太保眼中閃過一抹了然,再無懷疑。

他哈哈一笑:“這事兒也好辦,你和三弟,你倆看上了哪個女子,儘管跟哥哥張口,除了我房裡這個,哥哥我都能做主讓你用上幾日。”

透過上面的一番對話,他感覺劉發成是個很有責任心,也很有眼光之人,心裡不由得頗為欣慰:終歸沒看錯人,這廝雖然來得晚,卻也知道賣力做事。

是以說話就客氣了幾分,笑道:“四弟啊,你先回去,這事兒,咱們再商量,再商量。”

劉發成還待說話,鐵太保已經是把臉一拉:“四弟,都這麼晚了你還不讓哥哥睡覺,那床上美嬌娘可是等不及了!”

“黑山,送三當家的出去。”

他站起身來懶洋洋的吩咐了一句,抻著胳膊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搖搖晃晃的往床上走去。

那白嫩嫩脆生生跟新剝竹筍也似的小腳丫哆嗦了一下。

門被推開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幾乎要把門都給堵住。一條異常粗大甚至可以稱作是巨大,宛如房梁一般粗細的胳膊伸了過來,這隻胳膊的主人肌肉發達無比,虯結叢生,粗大的上臂比劉發成的腰還要粗,大手跟蒲扇也似、

劉發成卻不怕他,瞪了他一眼,晃了晃身子自己出去了。

他出了院子,仰望著滿天星辰,便是長長的嘆了口氣。

奶奶的,這事兒可不好辦了!

有些喪氣的往自己的住處走去,前面忽然傳來一陣踉蹌的腳步聲。

劉發成本能得便縮到了房子的暗影夾角里,打眼兒一瞧,一個滿身酒氣,穿著黑褐色綢緞棉服的漢子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他大約三十來歲,人又小又瘦,乾巴乾巴的,只是看上去筋骨卻是極為的結實,一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