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他的意思他全明白,他的指向他也全部清楚。然而他沒有說什麼,只是又倒了一杯茶,自己慢悠悠的喝起來。

祁明秀見著,不由問道:“太子哥哥,你要跟我回宮嗎?”

祁明瀾反問道:“你覺得我該回去嗎?”

祁明秀看著他溫潤的眸子,心滯了一下。

祁明瀾又問:“我若回去,又是以怎樣的身份?太子嗎?到時候朝堂會受到怎樣的震動?”

“……”祁明秀默了。

他無法否認他說的話,他曾經那麼優秀,天下歸心,當初傳出他命喪蒼山的訊息,不知道有多少老臣老淚縱橫,他是所有人眼中的明君,聖君,雖然他從未登上過一天皇位,可是他們總這麼相信著。而父皇,雖然最為寵他,卻到底對他寄予了最大的期望,他支撐他做所有的事情,哪怕與他的意志想違背。

所以,雖然現在十年已過去,他依然不敢想象當太子哥哥再次出現在人前時,他們會受到多大的波動。是不是會繼續擁護於他,是不是會提出讓二哥還歸大統——而他,便就是這樣的想法。

皇位是三哥的,他消失了,給了別人,他回來了,別人就該還給他。

這個別人,不管是誰。

只是,二哥會願意嗎?那些擁護二哥的,又會願意嗎?如果他們不願意,又會做些什麼?

雖然他們三兄弟曾經相親相愛親密無間,可是現如今早已今非昔比。他從不敢小覷權力對人的影響,若不然銀錢巷裡二哥也不會將他逼到那個地步。

他已經不相信他了。

“當今聖上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上,百姓都如此誇讚,既然如此,又何必折騰?就算我真的想起我是太子,我也未必願意回去,更何況如今我記憶全失只願過著閒雲野鶴的日子。”祁明瀾喝著茶,卻又說道。

“可是你是曾經的太子,也是曾經的皇位繼承人,如果不是那場意外,你便是現在燕國的帝王,更何況,你還是我的三哥,我怎麼能夠允許你流落在外!”

祁明瀾抬起頭,笑了,“你一個功勳顯著的王爺尚且有避讓之心,更何況我一個原來的太子身份,你說是不是?”論忌憚,後者要更容易被忌憚。

“……”

“有一句話叫心懷天下,這是每一個君王都必須要做到的事,如果我真的是你的太子哥哥,我就應該做到,而你身為一個王爺,也應該做到。我回去,應該服從大局,我不回去,也應該服從大局。”祁明瀾又道。

“……”祁明秀說不出話來了,他想,他或許一早就知道他會來說些什麼,也一早就想好了應答些什麼。

他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告訴他,做人要懂得辨是非,小是小非,以及大是大非。

而昨天他跟他說了他的事,他經過一晚上,就已經全部梳理出來。

可是,在他的心中,也是認定了二哥不會樂意看到他回來的吧,他是看到了二哥的變化,而他呢,只是依據人之本能嗎?

他想到他的名字是感覺到了親近,想到二哥時,卻只是在理智的分析嗎?甚至,還帶著一絲疏離……

祁明秀察覺到了什麼,又看向祁明瀾,祁明瀾卻低著頭,不曾觸碰他的視線。

祁明秀便忍不住問道:“三哥,你當初到底怎麼活下來的?當初是曹厲在懸崖下找到了骸骨,身上穿著你的衣服,甚至還有你一直帶著的那塊玉佩。那塊玉佩是你孃的遺物,你從不離身。”所以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對那具屍體的身份確認不疑。

這件事情他昨天就已經說過,當時只盼著太子哥哥能想起來,而現在經過了一夜,他是否已經能思索出了什麼。

祁明瀾看著他,卻只是說道:“我想這件事,你應該比現在的我更清楚。”

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