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全貴,你舉報的這五十一個都有證據嗎?”

蘇全貴說:“當然有!十三年前剛做生意時,我老婆管錢,她是會計出身,有記賬的習慣,公賬sī賬記了五大本子。六年前,公司另外有人給我管公司的大賬,我老婆只管記sī賬了,又記了兩大本子。我回家還有個目的,就想把這些賬本全拿走。”

嶽清蘭想到了周秀英:“這五十一個人中,有沒有城管委主任周秀英?”

蘇全貴想都沒想便說:“當然有她了,為那片mén面房她勒了我五十萬哩!”

嶽清蘭一怔,加重語氣問:“勒了你五十萬?就是說,是周秀英主動要的?”

蘇全貴說:“可不是麼?!開頭我送了二十萬,周秀英嫌少拖著不辦,後來又對我說,她要買房子還缺三十萬,我只好咬咬牙又送了三十萬過去!”說罷,惡狠狠罵了起來,“這個婊子養的賤貨,真他媽的坑死我了!如果她當初不勒索我五十萬,不讓我蓋那片mén面房,哪會燒死這麼多人?哪能讓我走到今天這一步!”

嶽清蘭嘆了口氣:“蘇全貴,你知道就好!根據事後消防部mén的分析,如果不是那片mén面房阻礙了消防車,死亡人數最多不會超過五十人,你違章蓋的這片mén面房生生奪走了一百多條人命!蘇全貴,你自己說是不是罪孽深重啊?!”

蘇全貴承認道:“是,我知道,嶽檢,我他媽的該死,槍斃我一百次也不冤!可週秀英也該斃了,這娘們兒不斃我不服!”又憤憤不平地說,“其實,我蓋的mén面房還真不能算違章!我根本沒違章嘛,周秀英收了我的錢,給鼓樓區城管委主任打了招呼,主管副主任湯雲科經手給我辦了臨時佔道手續,我還按規定給區城管委jiāo了兩萬元的佔道費!”越說越jī動,“報紙上的訊息我都看了,說我娛樂城無照經營,任何手續沒有,簡直是胡說八道!工商、稅務、消防、文化市場管理,所有手續我都辦了,一項不少!這幫人又是吃又是喝,誰少得我的好處了?事情一出,全溜了,拿老子一人頂罪!去他媽的吧,老子就是死了,也得讓他們陪著上刑場!”

嶽清蘭一顆心幾乎要跳出xiōng腔,本能地停了車:“蘇全貴,這都是真的?”

蘇全貴並沒注意到車已停下:“當然是真的,除了消防合格證暫時沒拿到手,其他證照全拿到手了,娛樂場所經營許可證是著火前一天拿到的!”

嶽清蘭追問道:“那麼,我們怎麼沒在失火現場發現這些證照啊?”

蘇全貴說:“不是還沒來得及掛出來麼!證照是娛樂城主管經理老趙去辦的,辦完後就放在老趙辦公室了,大火一起,老趙燒死了,證照估計全燒燬了!不過,我不怕他們不承認:證照我都影印了,原想和燒死的那位香港老闆談合資的……”

就在這時,身後的警車bī了上來。警車上,一枝枝槍口瞄上了停下的本田車。

嶽清蘭猛然警醒,將頭伸出車窗,衝著警車厲聲叫道:“不許開槍!”

警車上,伍成勳的聲音響了起來:“嶽檢,你們怎麼回事?”

嶽清蘭啟動著汽車,答了句:“沒什麼,伍局,我們環城東路收費站見!”

重新上路後,江雲錦的警告聲透過擴音機響了起來:“蘇全貴,我們希望你冷靜一些,保證嶽檢察長的安全,如果嶽檢察長受到傷害,你就是罪上加罪……”

蘇全貴冷冷一笑:“江雲錦他們巴不得一槍把我打死,好殺人滅口哩!”

嶽清蘭又適時地做工作道:“所以,蘇全貴,你還就不要死!你的舉報太重要了,在此之前我們認定金sè年代娛樂城無照經營,是因為沒有你持照的相關證據。我這個檢察長和彭城市人民檢察院更沒有包庇任何犯罪分子的主觀故意!”

蘇全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