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沒有完成,卻已經可以看出,賓得打算把他變成巴特爾身邊的那個小個子,從個頭上來說,這兩個人倒是差不多。

往油裡面兌了一些顏料,用刷筆一刷,這張臉立刻有七、八分相似了,等到沾上眉毛和鬍子就更像了。

賓得從包裡面掏出眉筆、眼線筆、鉤刀、抹刀之類的工具,開始在細節方面進行調整。

他正做到一半的時候,那扇鐡門又發出了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音。

賓得立刻停了下來,把所有的東西塞進包裡、然後和利奇兩個人飛快地眺下了馬車。

這個動作並不顯得突兀,因為另外幾輛馬車也是一陣車門亂響。主事者不在的時候躲進車廂裡面,主事者過來之後,還待在馬車裡面就有些不識相了。

利奇趁機藏在了馬車的另外一邊,他的臉化得和小個子一模一樣,兩個人如果不小心對上的話,很容易拆穿。更何況,他還要藉機掩飾他的激動,因為老爸就跟在巴特爾的身後,一臉頹然地走著。

老爸的臉色有些發白,顯然也知道進了內務部意味著什麼。

利奇的心確實有些亂,就在剛才老爸跨出看護所的一剎那,他就明白了一件事:老爸是不是他的親生父親,這一點並不像以前他想的那麼重要。

「家」對於他來說是一個精神寄託,沒有這個家,他和那些浸沒在調製槽裡面的實驗體沒有什麼兩樣,正是因為有這個家,所以他才是利奇。

利奇正想著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旁邊有人撞了他一下,他這才想起現在有正事要做。

上了馬車,利奇和賓得一起坐在車伕的座位上,他轉身看了一眼身後。

老爸和表姐上了後面那輛車,車門「喀」的一聲銷上了,鎖門的人翮身上了那輛馬車的車伕座位。

利奇的心總算是平靜了下來,因為那個人朝著他打了個暗號,那個暗號表示一切順利。

隨著一聲吆喝,拉車的馬跑了起來,賓得駕著馬車走在最前面,不過他們走的並不是來的路,抓人和出殯一樣不能走回頭路,那不吉利。

()

看守所在北郊,地方本來就有些偏僻,賓得更是檢了一條特別偏僻的路走,這條路線是事先設計好了的,沿路有一大片農田,還有好幾處荒地。

果然上路之後,走了沒兩公里,利奇已經發現身後跟著三撥人馬,這三撥人似乎還不是一路的,他總感覺到,那些人似乎在互相警戒著。

不過此刻並不是琢磨這些的時候,第三步計劃進行的地點馬上就要到了。

這條路的盡頭是一片住宅區,那是比阿麗亞娜她們住的下等城區還差勁的一片住宅區,那裡幾乎全都是平房。這些平房是隨意搭建的,所以道路亂七八糟,實在沒有比這更合適下手的地方了。

遠遠地已經可以看到一片房屋的影子,利奇就感覺手心裡面溼漉漉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利奇強行讓心平靜了下來,他伸手進右側的衣兜裡面掏出了兩粒鋼珠。

這是從軸承上面拆叾的大號鋼珠,每一粒都有黃豆大小。

賓得同樣也做好了準備,他故意駕馭著馬車緊貼著道路的右側行駛,一進入那片住宅區,就看到路邊支著一頂涼棚,馬車幾乎是擦著涼棚而過,雖然沒有和涼棚撞上,卻也頗為嚇人。

「媽的,怎麼駕車的?」

巴特爾從另外一側探出頭來喝罵道。

利奇轉頭笑了笑,手指一彈,一顆鋼珠疾射而出。

看到利奇轉過頭來,巴特爾微微一愣,因為利奇的臉和他副手的臉一模一樣,幾乎在一瞬間他已經感覺到不妙,可惜他來不及做出反應,那顆鋼珠已經命中了他的眉心。

這一下打得並不重,頂多就是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