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笑起來:“離正揚,你跟我講什麼都好,就是別講節操,這同跟我講笑話有什麼區別?”

“你想說我節操早就餵狗了?”

江南嘻笑:“別抬舉自己,這年頭,女人的節操才真是餵狗了。至於你們男人的,餵狗,狗都嫌棄。”

離正揚“咦”了聲,轉過身,眯起眼睛看她。

“江南,我發現你現在這張嘴皮子很陰損麼。”變得越發伶俐起來,有當年的風範。轉而便不多言,答案呼之欲出,只怕連江南自己都沒發現。這世上就是有人有這樣的本事,能改變她於無形之間。或許這便是天意,是命正註定的緣分。哪怕好,哪怕壞,就只是那一個人能夠給她的。

江南果然傻里傻氣,只是很不服氣的說:“離正揚,不要我一說了點兒實話,你就惱羞成怒。我怎麼發現你們男人越來越小心眼兒呢。”

離正揚已經開啟車門,把東西放進去,告訴她:“心眼兒大了,那就缺了。隨你怎麼說,你們女人要真哪一日不說我們男人壞話了,要我們怎麼忍得下心做禽獸不如的事呢。”

江南沒理會他,之前來的時候一路匆忙,沒細看他這車。叫絕:“哪裡搞來的?你個紈絝子弟。”

離正揚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朋友手裡借來的,以後你就知道了。”

帶她去江邊,路上放音樂聽。

隨意開啟,沒想到離正揚不僅聽過,還可以跟著輕輕的哼唱……

“在人多的時候,我會自然不停地說話,那是害怕你的空氣被我冷卻了下來……我是你的誰,有誰能告訴我,我該站在哪個角落,等待你的暗示,好好安排自我……”

旋律舒緩憂傷,流水一般緩緩的。

江南靠著車窗,第一次聽到,覺得好聽。問他:“叫什麼名字?”

離正揚打著方向盤,半晌,側首看過來,嗓音輕淡:“我是你的誰?”

江南翻白眼,問他:“我問你歌名。”

離正揚轉過頭去看前方路況,告訴她:“我說的就是歌名,就叫那個。”

什麼都懂,還是會想不明白。時而覺得這樣的心思是種玷汙,江南把他當這世上最好的哥們,感情純粹,心無旁騖,如同她從不忤逆自己的真心,背叛自己的愛情。記得她曾在酒醉的時候說過,她是個傻女人,即便是痛,也會義無反顧的傻下去。她覺得再愛不上誰了,哪怕最初飲下的是毒……可一個人想死那麼容易,起死回生又談何容易?

離正揚怎麼會不懂,他也是服了毒的,心死了。

當晚真的買來了煙花,這個時候不是四處都有賣,兜兜轉轉好不容易才買到的。如今的煙火危險係數明令降得很低,就算小孩子拿在手裡,也會很安全。

兩個人站在江邊一鼓作氣都放完了,時間不早了,幾乎沒有人,大喊大叫的,很開心。很久沒做這麼天真的事了,雖然幼稚卻很開懷。

江風簌簌的吹著,因為是夏季,也是暖暖的。拂動起衣衫,漸漸的,就真的有了青春年少的感覺。

離正揚眯眸望出去,岸邊通亮明快,可是江水悠悠,是灰暗無邊的顏色。只覺得這樣的水,跳下去估計會深不見底。

問江南:“敢不敢跟我一起跳下去?”

江風近在耳畔,人的聲音便會顯得低而沉。江南之前大笑過,這會兒嗓子乾澀。不笑了,側首望過來:“沒有什麼不敢的,不過我可以跳下去,但是你不可以。你還沒有成家,沒有為你們離家傳宗接代,大好的明天還在等著你。你這樣的出身,這樣的人生,不能辜負老天的一番美意。”

只是她不一樣,她的愛的人沒了,孩子沒了……她在不在這個世界上,覺得是無關緊要。隨時都可以走,哪一時厭倦了,也可以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