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正揚一伸手把她帶到懷裡來,下巴抵到她的發頂上。

“不要再說這樣的傻話,也不要胡思亂想。老天實則對你並不薄,還遠不到氣餒的時候。相信我的話,從現在開始真的會一天一天的好起來。就當過去是一場惡夢,聽我的話,要相信它會過去。”

所以,這一回他是真的功成身退了,沒有再留下的道理。她真正的守護神來了,只有那個人才能真正的給予她想要的一切好。

這些年,他們都深深的做過努力,可是,沒有變法。有些痛心他們扭轉不了,有些幸福他們也註定給不了。只能任由她一個人痛心或者悲傷,獨自放逐,兀自療傷。竟不曾有一個人可以走進她的心裡去,伸出手來替她撫平那一處的傷,或者捂暖她冷卻的心。讓他終於知道,原來他們再怎麼努力,都會有那麼些的無能為力。

可現在不一樣了,即便是明天天亮就離開,他也可以走的很安心。不用像之前的許多次,幾乎要將他的心口給撕裂了。每次都是一路不回頭的想要快走,唯怕晚一步就崩潰了。

竟是那樣回不了頭的一段征程。離正揚想說,這些年他一直走的很辛苦。

折騰到很晚,兩個人都精神了。睏意全無,江南豁出這一晚不工作,兩個人打算先去吃點兒東西墊墊肚子,然後去酒吧喝酒。如果喝到盡興天還沒亮的話,就去唱歌。既然已經晚了,就索性揮霍一夜好了。

最後江南在ktv的包間裡睡著了。

離正揚把外套給她披上,螢幕上仍舊閃爍著光彩,消詞的歌曲只有伴奏悠悠的響徹著。整個包間安靜下來,沒有再唱。離正揚靠到沙發上也覺得是筋疲力盡。

側首看她,湊近幾分,江南那兩排睫毛很長,彎彎的一抹弧度,像是兩把小扇,美好如斯。睡顏很純淨,呼吸高高低低,像個孩子。他們是好朋友,幾年來有著革命般的友情。

曲指撫上她的臉頰,輕輕的:“好朋友,再見。”

幾乎一夜沒怎麼睡,江南一上午無精打彩的。幾次坐在辦公桌前險些睡過去,不敢停下來,只能拼命的工作,不停的喝咖啡,最後胃卻受不了了,總算還有胃藥。吃了兩粒,才漸漸好受。

就接到離正揚的電話,沒等跟他抱怨,便聽他說:“江南,我今天就回去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家裡替你收拾過了,冰箱也幫你填滿了,什麼時候有時間了再來看你。”

走的這樣倉促,昨天晚上整晚在一起,也沒聽他說起過。擔心有什麼事發生,就問:“為什麼突然回去?不是說要多呆一段時間麼,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離正揚似笑非笑;“傻樣,能有什麼事。你不是一直也說,說我年紀大了,該娶媳婦了。我想也該娶了,這些年光聽家裡人嘮叨,自己也都煩了。現在這個聰慧,能幹,漂亮,兩家人又都很看好。這幾天想了想,能娶到這樣的老婆,有什麼不好呢。”

江南聽他這樣說是開竅了,自然覺得很好。雖然離正揚在這裡很熱鬧,但也不能因為這個把人留下來。

“嗯,那你就回去吧。只是你不早說,不能送你了。”

離正揚還是那個調調:“也是突然想明白的,之前哪想著回去啊。否則昨晚上也不能那麼折騰。再說,黃宇打電話也非讓我今天回去,我家裡找不到人,肯定輕饒不了他。”

“原來是這樣,一路順風,到家後來個電話。”

離正揚那時候人已經在機場了,過眼雲煙,人來人往,如潮水一般漫上來。隻身站在候機大廳裡,心頭如浪撲打,不平又窒息,轉眼被吞沒了。站在那裡愣神,甚至很長的一段時間回不過神來。這一走竟像是永別,之前幾年都離她那麼近,觸手可及,她的苦樂他都深知。這一回突然就要走遠了,再不會靠上來。

想說一句:“永別……”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