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玉露出很失望的樣子,訕訕地道:“如此……打擾了,告辭。”

武同春內心感到一絲歉然,覺得這樣未免太使人難堪了,但他不想改變既定的原則,一俟公案了斷,便永絕江湖,當下微一抱拳,冷冷地道:“不送!”

白石玉掉頭舉步離開。

武同春目送白石玉的背影,心裡想:“許中和傷勢不輕,絕無法走遠,說不定躲在這附近療傷,何不在這一帶搜搜看,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會碰上他。”於是,他也跟著離開。

事實上,許中和真的沒有走遠,他躲在廢墟中的假山石洞內療傷.雖然白石玉給他服下了治傷丹,但一時還是無法復原的,而最主要使他留下的原因,是那一身血汙大白天裡見不得人。

假山離墳墓只有三丈多,兩人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魔音女”那一幕也入了他的眼,他對白石玉感到莫測高深。

武同春怎麼也想不到許中和還在廢墟,他徑自出堡搜尋去了。

由於白石玉與“魔音女”都談到鬼,許中和心情十分紊亂,他不信這種無稽之言,但下意識中又希望真的有鬼,而這鬼就是含冤負屈而死的吳凝碧。

正自冥想之際,忽聽一個聲音道:“兄臺可以出來了!”

許中和大吃一驚,舉眼望去,只見一條藍色人影站在假山旁,立即鑽了出去,抱拳為禮道:“白兄早知小弟藏身這裡?”

白石玉微一點頭道:“是早發覺了。”

許中和仔細一打量白石玉,心中一動,脫口道:“白兄,我們在何處見過?”

“是嗎?”

“小弟感覺似曾相識……”

“小弟倒沒有這感覺。”

“對不起,小弟失言。”

“無妨,無妨!也許兄臺曾在什麼地萬瞥見還小弟,只是不相識罷了。”

“小弟姓許名中和,謹此謝過援手之德。”說完,揖了下去。白石玉還禮道:“言重了,不敢當許兄的謝字。”

許中和正道:“若非白兄適時伸義手,小弟難逃一劍之危,白兄以兩敗俱亡為小弟弟掩飾,其實,小弟根本無力反擊。”

白石玉點頭道:“聽許兄坦言無諱,證明是位至誠君子,得能相識,是件快事。”

許中和道:“小弟得識白兄,也引以為幸。”

白石玉蜜額道:“小弟真不明白,許兄與那位武兄,都屬正派武士,不知因何以命相擠?”

“這一言難盡。”

“如有不便,許兄可以不說。”

“小弟跟武同春是金蘭至好……”

“噢!何事反目?”

“說起來丟人,他誣指小弟與盟嫂有私。”

“啊!這可是相當嚴重的事,關係名節與人格,依小弟看,許兄斷非這種無行的人。他有證據?”

“他說的眼見。”

“眼見?”

“是的,唉!其實……這是一個可怕的誤會。”

“怎麼個誤會法?”

許中和木然了片刻,憤憤地道:“這本不足為外人道,坦白兄對小弟有德,且已經介入了這件紛爭,小弟不得不坦誠以告……”

深深吐口氣,又接下去道:“小弟與武同春,雖屬異姓,但不殊同胞骨肉。八年前,他為了私事,經常在外,託小弟照管堡務。有一晚,小弟照例在堡中巡視,突然發現有人闖入盟嫂臥室,小弟怕發生意外,追進內室,結果……唉!真是羞於提起。”

“結果怎麼樣?”

“盟嫂安然酣睡,不見任何人影,小弟以為是眼花看錯,忙退了出來……”

“以後呢?”

“盟兄武同春等在房門外,不用說白兄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