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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樣子,實在跟范陽盧氏嫡系嫡長女的形象搭不上邊。
不過這個想法,賀寧馨說不出口。她總不能跟簡飛揚說,你母親看上去怪怪的,有時候煙視媚行,不像正經女人。有時候又正襟危坐,一幅節烈貞婦的樣子。還有的時候,眼皮子淺得很,像是半輩子沒有見過銀子似的,著實詭異得很。
當然簡老夫人再有不妥,也不是他們這些晚輩能置喙的。
以前是親孃,現在是嫡母。從某種意義上,庶子對嫡母,更要百般敬重才是,甚至比親子的規矩更要多。只是這層身份,他們自己心知肚明就夠了。明面上,簡飛揚還是簡老夫人的嫡長子,賀寧馨是嫡長媳,這一點,沒人能動搖。
第十三章 雙喜臨門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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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對於簡老夫人的想法,賀寧馨打算還是藏在心裡。沒有把握的事,她向來不會說,也不會做。若是簡老夫人真的如她所想的一樣,有不對勁的地方,天長日久,總會露出把柄的。——不信她就能藏一輩子。
賀寧馨想了半天,又覺得簡飛揚怎麼說都是個男人,一些細微的不同之處,只有女人才能體會出來,他不一定看得出來這些不對勁的地方。總之他能發現自己不是簡老夫人的親生兒子,已經夠厲害得了。多少男人連自己的朝夕共處的枕邊人的真正面目都看不出來,更何況這種隔了一層的事情。
賀寧馨終於找到話安慰他:“事已致此,你也不用多想了。出身如何,不是你我能改變的,也別太怪自己。”又看著簡飛振的眼睛,戲噱道:“若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我,這輩子對我好一些,便算補償了。”
簡飛揚有些感動,抱緊了賀寧馨不說話。
黑暗的夜裡,賀寧馨望著帳頂上若隱若現的蓮花圖案,打趣著轉了話題問道:“其實這事兒,你瞞一輩子都無妨。怎麼今兒就一定要說出來了?”
簡飛揚又沉默了半晌,才將賀寧馨扳了過來,看著她的眼睛道:“我不能再瞞著你,因為我的嫡母,看來是不打算收手了,現在已將矛頭對準了你。”
“你什麼意思?”賀寧馨想起之前簡飛揚去平章院處置的“巫蠱”,一顆心又高高地吊了起來。
簡飛揚抿了抿唇,對賀寧馨低聲道:“那平章院裡上房內室填漆床底下埋下的,是‘烏童子’。”
賀寧馨一聲驚呼,比剛才聽見簡飛揚是庶子還要驚訝。
“怎麼會還有這玩意兒?”賀寧馨也壓低了聲音,在簡飛揚耳邊輕聲問道。
這幾日的相處,簡飛揚已經發現,賀寧馨不同一般的閨閣女子。她眼光開闊,所知甚多,所學甚雜,對朝堂上的事情尤為敏銳。——大家子裡聘宗婦,都是要求嫡長女,也不是無的放矢的。
妻賢夫禍少。一個大家族,更是需要一個有眼光,有頭腦,有手段的主母,來做家主的賢內助。
而“巫蠱”這回事,在大齊朝雖然是禁忌,可是也分許多種。有些所謂的“巫蠱”,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是個用來栽贓嫁禍的幌子而已,根本不會起任何作用。
而“烏童子”不一樣。這種巫蠱,起於南疆。到底有沒有作用,一直是見仁見智,沒有個一定之說。只是凡是佔了“烏童子”的人,無一例外,都是斷子絕孫,不得好死,所以叫“烏童子”,其實是“無童子”的諧音。
所以沾了“烏童子”的巫蠱案,都由緹騎親自查辦,連刑部都不能插手。
“娘從哪裡弄來的這個東西?”賀寧馨馬上想起來,這東西若是從府外傳進來的,可別在別人手裡留下什麼把柄才是。
簡飛揚輕哼一聲,道:“應該不是最近弄來的。我看那木偶被摩索的油光鋥亮,木頭烏黑古樸,應該是有年頭了。最少,也是十年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