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卻神色怪異,道:“臣的話還沒有說完,各位不要早下結論。”

宏宣帝和簡飛揚對視一眼,默默地轉頭看向安郡王,道:“那就趕緊說完!——再賣關子,罰你去茶樓說書!”

安郡王縮了縮脖子,訕訕地笑了笑,接著道:“這位總兵如今只有一個嫡長子,就是正妻所出,養在京城。今年十六歲。身子不是很好,一直病歪歪的,是藥罐子裡泡大的。也因為他有病,家裡人擔心他的身子,一直沒有給他娶妻。總兵的那位二夫人劉氏,曾經生過兩個兒子,都是一出生,就被那位正室派人給抱到京城裡,要親自養活。——可是這兩個孩子都沒有活過三歲,便夭折了。如今那二夫人劉氏又有了身孕,還不知是男是女。另外還有妾室通房生的兩個庶女,一個十歲,一個六歲,倒是好好兒的。”

這番話說完,宏宣帝和簡飛揚果然都沉默了。——這個正室,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宏宣帝沉吟半晌,笑道:“這位正室倒是曉事,知道生那麼多庶子,還不如一個嫡子管用。也罷,就給曹總兵這位唯一的嫡長子賜封三品子爵,因襲五世,傳嫡不傳庶。另外,”宏宣帝嘴角含笑,看了簡飛揚一眼,又道:“將夷陵長公主賜婚西北總兵的嫡長子。——安郡王,你明日就去宣旨,將封爵的旨意和賜婚的旨意同時帶去。還有駙馬準則,也要裱了金封,賜給曹家供奉起來。”這西北總兵姓曹,在京城裡也是老字號的大戶。早年舊朝的時候,他們家還出過舊朝末代太子的太子妃。

簡飛揚和安郡王忙低頭應是,領了聖旨。

宏宣帝讓安郡王先出去了,才看著簡飛揚,似是不經意地問道:“飛揚,皇貴妃跟你妻子很熟悉嗎?”。

簡飛揚愣了一下,下意識道:“臣下不曉得。”又使勁想了想,道:“實是不曉得。內子一向深居簡出,除了回孃家,就是跟輝國公府的宋七姑娘是閨中密友。別的人,臣下敢擔保,跟內子無干。”

宏宣帝見簡飛揚一點都不隱瞞,滿意地點點頭,道:“這就好。你要知道,你們是勳貴府上,你又是位高權重,性子又直,脾氣又倔,朕不想讓你捲到這些是是非非裡面。”已經在輕輕敲打簡飛揚。

簡飛揚並不傻,已經覺察到大概是出了什麼事,才讓聖上說這樣的話。不過他也是個聰明的,也不緊著撇清,只是正色道:“陛下,臣做事,從來是對事不對人。皇貴妃也好,皇后也好,甚至是臣的表妹嵐貴人也好,對臣和臣妻來說,都是君,是聖上的人,臣自會盡為人臣子的本份,她們若是有吩咐,臣莫敢不從?”

當然要從,不從,就是不把聖上放在眼裡。——就算要不從,也得聖上說了算。

宏宣帝點點頭,道:“知道你是個忠心的,才提醒你一聲。不過朕也知道,你們簡家,一直是忠君為上。只是擔心你沒有經過事,被別人繞進去了也不知道。到時候對起景來,還是你吃虧。”

簡飛揚再次跪下給宏宣帝磕了頭,謝過聖上的提點之恩。

從皇宮裡出來,簡飛揚繞到安郡王府,先同安郡王說了會兒話。安郡王妃過來給他見禮,他才明白,聖上問他妻子跟皇貴妃有什麼關係,是什麼意思。——原來還是因為長公主的事兒,皇貴妃託安郡王妃給賀寧馨帶信,讓她做好準備。

皇貴妃以為這事做得機密,其實已經被聖上的耳目看在眼裡,密報了上去。

安郡王聽了,安慰他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白囑咐你一聲。別說你們府上同皇貴妃沒有什麼關係,就算如今你們府上承了皇貴妃的情,也是小意思。你妻子作為國公夫人,哪裡有可能跟後宮裡的人完全不來往?也就是事先提醒一下,一般的來往無所謂,只要不參與到別的事情裡面,就可以了。”

簡飛揚知道安郡王說得是什麼事,在心頭微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