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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也看棋盤,緊接著袁承海又落下一子。
袁承海看一眼棋盤,長嘆:“臣輸了。”
“這是越之輸給朕的第一百三十二盤棋。”柳從之微笑,“你一盤也未贏過。”
袁承海道:“臣棋藝不精,比不得陛下。”
柳從之從容收斂棋盤上的棋子,“在朕看來,越之的棋藝可是上佳,遠超於朕。”
袁承海垂頭:“臣不敢。”
柳從之失笑,“何必如此?”他嘆一聲,“也罷,你先下去吧。你呈上的奏摺朕再留著看看。”
袁承海垂眉斂目,“是,臣告退。”
薛寅站在一旁,與起身離開的袁承海打了個照面,袁承海衝他微笑一下,而後默不作聲離開,神色平靜端然,不帶丁點銳氣,步伐從容。
柳從之與袁承海,是一對很有意思的君臣。
一起起兵造反,一路追隨走來,彼此情分應當非同一般,但袁承海十足謹慎,柳從之稱帝,他就把自己完完全全定在了臣下的位置上,半點不逾矩,行事低調,處處小心。
袁承海信柳從之能奪天下,能成九五至尊,一代明君,卻不信柳從之能予他一世不變的尊榮權勢,故而他謹慎,步步謹慎,絕不觸逆鱗。
袁大人正經是個聰明人。
薛寅嘆完,見柳從之收拾好了棋盤,抬頭看他,微笑:“怎麼不坐下?”
這等關頭,這人竟還有閒心下棋。
薛寅默不作聲在柳從之對面坐下,也執棋。
他和這位皇帝向來沒什麼可說的,既然柳從之要下棋,那他奉陪就是。
兩人都不太說話,故而這一局下得很快,薛寅輸。
結果出來,柳從之似乎寂寥地嘆了一口氣,“我於棋藝一道,可是但求一敗了。”
柳從之其實不喜自稱朕,反而愛稱“我”。薛寅道:“陛下棋藝精湛,只怕所向披靡,並無敵手。”
“昔年我學棋,在教我下棋的人手上連輸了三百二十七盤棋。”柳從之含笑,“我每輸完一盤,就在心裡記下,等輸完第三百二十七盤,我想了一個月,才覺得可以去下第三百二十八盤,從此再也沒在他手下輸過。我為人好強,凡事都愛爭個第一,現在想來著實孩子氣。”
薛寅若有所思,“那陛下難道再沒有輸過?”
“自然不是。”柳從之注視棋盤,“我昔年陪薛朝老皇帝下棋,屢戰屢敗,每每在最後關頭失誤,以至戰局突變,形勢逆轉,老皇帝總是出奇制勝,故而十分開心。”他微笑,“就像越之連輸我一百三十二盤棋一樣,人生連一棋友也不可得,著實寂寞。”
薛寅不吭聲了。
你自己要當皇帝,當皇帝自然寂寞,孤家寡人,高處不勝寒。另外小爺其實特別想贏你一局的,但是就是贏不了,小爺也寂寞啊,不光寂寞還手癢。
柳從之搖搖頭,“一時有感,我多話了。”
他吩咐下人將棋盤撤下,一派閒適地看向薛寅,“降王此來倒是頗為心不在焉,可是憂心韶華郡主?”
“是。”薛寅疲倦地一揉眉心,“家姐生死未卜,我亦寢食難安。”
他問,“陛下就不擔心前線景況?”
“自然是擔心的。”柳從之道:“浩然已經出發,陸歸與韶華郡主又都頗有手段,應該很快就會有訊息傳回來。”
薛寅道:“希望如此。”
柳從之聞言微笑,“可是不信我?”
薛寅蹙眉,“臣不敢。”
柳從之淡淡道,“不出三日,此事必有結果,你大可放寬心。”
柳從之說得篤定,薛寅聽得古怪,“陛下心裡已有成算?”
柳從之微笑,“可以這麼說。”
薛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