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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訊,悲痛之餘又是憤慨,因人在北化,火速趕往邊關戰場,終究態度強硬地保全了江賀遺骨,送回京安葬,為此遭了猜忌不說,還被勒令終生不得踏出北化一步,最終於北化鬱鬱而終。
立此墳冢時,江賀名望被汙,甚至不便寫名其身份,老寧王思忖良久,最終立了無名碑,僅留一句詩在此。除江賀之外,這片墳冢所埋,都是老寧王生前送走的軍中舊友,亦或兵士,有的慘死他鄉,家人寥落,無人送葬,有的遭人迫害,鬱郁而亡。老寧王生前曾想過若有一日下了黃泉,便來此與老友作伴,但終究未能再踏進宣京一步。
柳從之說得不錯,此為英雄埋骨之所。
薛寅將帶來的東西差不多都擺上了,就一拍手站起來,見柳從之還立在那兒,就問:“陛下是從山上下來的?”
他剛開始沒注意,但柳從之來的那條路,分明是下山路,柳從之微笑點頭:“不錯。”
薛寅又問:“那陛下是專程來看江將軍?”
柳從之泰然自若:“當然。”
來看江將軍需要跑山頂上去?薛寅狐疑地一揚眉,然而柳從之的神色太過無懈可擊,他一時也無話可說,好容易最近柳從之忙於政務,無暇找他去下棋之類,他最近倒是過得逍遙,可惜憋悶。雖然他看見柳從之容易頭疼,不過一見這人就想起宮內所傳這人身上樁樁件件的八卦,一時頭也不疼了,就是好奇,探究地打量一眼柳從之,卻見這位氣定神閒容貌俊美的皇帝眼眶下竟隱約有一片青黑,雖看上去神氣完足,但仔細瞧能窺出疲態,一時心中暗暗稱奇,什麼事能讓柳從之這樣的人露出疲態?然而這等問題想來也不會有任何結果,兩人在墳前待了半晌,拜祭完畢,而後回程往皇宮走。
雪已停,然而路上積雪仍在,回程的路不比來時輕鬆,僱的車搖搖晃晃許久才走了一半的路,薛寅坐得昏昏欲睡,然而一想起旁邊還坐了個姓柳的皇帝就覺如坐針氈,於是柳從之就好整以暇地看著身旁的人坐著坐著幾乎要睡過去,又激靈一下直起身子清醒過來,接著迴圈往復。這一過程著實有趣,他看得十分認真,唇角始終噙笑。
半個時辰後,馬車駛進了一片樹林。
林子不大,從此地走算是回城的一條近路,林中除了樹木就是白雪,馬車駛過,白雪簌簌而下,除此之外,毫無聲息,顯得頗為寂靜。
柳從之端坐於馬車之中,忽見身旁昏昏欲睡的薛寅睜開了眼,眼神澄明,眼中毫無睡意,無聲地坐直,繃緊身子。
柳從之含笑看他,亦不出聲,似乎對他的變化毫無疑惑,安安靜靜窺一眼車窗外。
窗外只見白雪簌簌而落。
過得片刻,馬驟然嘶鳴一聲,受驚仰身,發足狂奔!
坐在車前趕車的兩名侍衛反應神速,第一時間拉韁繩,合力停下飛馬,一人喝道:“什麼人?出來!”
四顧無人,四野唯有風聲。
這事來得蹊蹺,兩個侍衛對視一眼,一人下車將馬上下檢查了一遍,而後掀開車簾,向柳從之稟報:“陛下,適才馬似乎無端受驚,屬下檢視過,馬身上並無傷痕。可要繼續往前走?”
薛寅看一眼柳從之,後者微笑:“既如此,不妨休息一會兒。”
風雪之中,有什麼好休息的?
兩名侍衛心神不寧,環顧四野,只覺這些樹未免太過擋事,被這些層層疊疊的樹一遮,誰還看得清楚人啊。就這麼歇息了一會兒,林中忽然傳來一聲哨聲!是有人在吹哨!“是誰!”兩名侍衛環目四顧,忽然瞥見一抹人影在遠處飛快閃過,一人當即追了上去,留下另一人在馬車前戒備,留下之人一臉戒備地四處打量,都未見動靜,於是索性一拉韁繩,“陛下,此處危險,屬下先送您出去!”
話音未落,忽聽“嗖”的一聲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