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但一個郭字;再加上此人來時氣勢極盛;自視亦高;顯見是名門之後。而縱觀這些年;以軍功著稱的郭姓武將;前有郭虔攉;後有郭知運——當然;在二十多年後還有個更加威名赫赫的郭子儀;但現如今這個年輕人;從年紀秉性來看;應該和郭子儀扯不上關係。而發現範承佳對於這個年約二十七八歲的麾下兵馬使竟是滿臉堆笑;他自然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郭虔攉曾任河西節度使;郭知運曾任隴右節度使;來人必然是這兩位昔日名將的家中子弟了;否則不會讓範承佳這個鄯州刺史知隴右節度事如此忌憚

左金吾將軍李儉曾經來過隴右;對於來者;顯然就比杜士儀熟悉多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來人;繼而便含笑說道:“原來是已故太原郡公郭大帥之子;早就聽聞郭大帥家中郎君武藝超絕;名震河隴;今日一見;果然是將門虎子;名不虛傳。”

郭英又特意挑了這個時候將兵前來耀武揚威;正是為了在杜士儀和李儉面前凸顯自己的武藝和治軍之能。因此;李儉這一誇獎;他頓時心花怒放;隨即言不由衷地謙遜了兩句;這才看向了杜士儀。既是初見;作為正經上官的範承佳都對其維護得很;杜士儀自然也不會做那惡人;少不得妙“口”生花地頌揚了一番當年郭知運的赫赫戰功。這時候;郭英又方才心滿意足;儀態恭敬地親自作為引導;帶著眾人前往鄯州都督府;也就是如今的隴右節度使官署所在。

範承佳既然只是鄯州刺史知隴右節度事;較之掛都督銜為節度使的前任張忠亮;無論在資歷人望軍功上都差了一大截。而郭知運儘管已經身故;可其當年為隴右節度使時;鎮守鄯州數年;軍功彪炳;麾下還有不少軍將都在此地紮根;因此;即便郭英又驕橫;他對其非但不能制;而且還得百般安撫照拂;今次郭英又分明是自作主張來這一套;他也不得不硬生生忍了。

這會兒他親自安頓好了杜士儀和李儉;約好了晚上接風洗塵;等回到自己的書齋門口時;他的一個心腹從者就終於忍不住了。

“那郭英又如此無禮;大帥緣何還要為他說話開脫?讓杜中書和李將軍看看其驕橫無狀的樣子;說不定回京之後陳情;這顆釘子也就能拔掉了”

“愚蠢;郭知運雖然已經死了;可他畢竟在隴右任節度使整整七年;部將故舊四處都是;而且;郭英又的兄長郭英傑乃是幽州兵馬使;檢校左衛將軍;就連幽州節度使薛楚玉都得對其客氣三分;更何況我如今就在鄯州任職?而且;若是我今天不維護他;反而在杜中書和李將軍面前告狀;他們二人又不糊塗;難道不會覺得我是轄制不了麾下將校的無能之輩?縱使忍一時之氣;也比貿貿然翻臉;以至於不可收場的強”

這邊廂範承佳已經打定主意吞下這一口氣;那邊廂杜士儀暫時在客院之中安頓好;正在書案前鋪好紙親自磨墨;預備往長安城寫奏疏的時候;就只見赤畢突然悄悄閃了進來。他放下手中的墨錠;饒有興致地問道:“怎麼;又到這鄯州都督府內外轉了一圈摸底?”

“習慣了;再說出門在外;摸清楚地形以及人員配備;若有萬一;應變也更加快些。”赤畢笑著上前;等來到杜士儀身邊時;就把之前在圍牆邊上聽到範承佳及其從者的一番對答給複述了一遍;這才低聲說道;“這郭英又竟然能夠讓那位範大帥如此忌憚;而且說什麼部將故舊遍佈河隴;由此可見;郭家分明是隴右地頭蛇;而且驕狂難制。如果郎主打算異日留在鄯州;此人決不能留

所謂的決不能留;當然不是說要殺之而後快;而是說一定要想一個絕妙的辦法將人遠遠調開;而不是留在身邊掣肘。杜士儀會意地點了點頭;卻擺擺手不再多說;等到赤畢悄然退下;他繼續磨好墨之後落座提筆;斟酌片刻便在奏疏上起筆書寫了起來。等到張興和鮮于仲通聯袂來見時;他已經寫了洋洋灑灑數百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