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只覺得暈暈乎乎的。

樂聲再起,大殿裡又恢復了熱鬧,但很明顯四周看待她的視線便大大的不同了。

“我們在北樓口,離河東也不遠,得閒了就過來坐坐。”旁邊的夫人側身過來和她說道,臉上的笑意很是真誠。

“好。”劉梅寶含笑點頭,神情一如開始,沒有絲毫的得意也沒有絲毫的受寵若驚。

不多時,晉王妃得到晉王宴席散了的訊息,這邊也便散了,大家叩拜謝恩一起退了出去。

劉梅寶並沒有在宮門外見到盧巖,只有他的親兵牽著馬,看著魚貫而出說笑著的各路官員,她不由緊張的向內探望。

此時,盧巖也正接受晉王的召見,不過相比於劉梅寶被晉王妃召見那樣大庭廣眾下,他則是在宴散後被單獨留下的。

側殿裡,晉王坐在錦榻上,肥胖的身子將眼睛擠成一條縫,室內沒有任何人侍立,只有盧巖站在下首。

“去了京城,感覺怎麼樣?”沒有任何客套,晉王忽的說道。

盧巖一愣,抬眼看了晉王一眼。

京城感覺怎麼樣…

“很大…”他慢慢說道,垂下視線。

河中府外,原來有這般大天地。

204依偎

很大,這個回答有些淺白的可笑。

但晉王聽了那一直眯著似乎被酒泡的睜不開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但旋即便又隱下了。

“你去逛夜市了沒?”他忽地語氣一轉,問道,語氣裡帶著幾分孩童般的嚮往。

盧巖愣了下,但忙點了點頭。

“寡人記得河沿東大街口有個賣餛飩的…”晉王似乎並沒有要他再描述什麼,而是帶著幾分追憶緩緩說道,“我小的時候,偷偷溜出去時總是去他那裡吃···還給母后也帶回去過幾次,母后雖然罵我,但她也很喜歡吃…”

眼前這個高高在上的皇親國戚,不再用象徵地位的寡人來自稱,突然就好似自己鄰居家的狗剩說起小時候追著賣麥芽糖的貨郎流口水一般…¨

這讓盧巖很是意外,他抬眼看著晉王。

晉王眼睛依舊眯著,肥碩的臉上油光鋥亮。

“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他似乎嘆了口氣說道。

盧巖當然不知道,因此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都幾十年了,”晉王也不待他回答,帶著幾分自我嘲諷的笑,“那時候他已經五十多歲了,如今早已經不在了···”

盧巖真是不知道說什麼,於是他便什麼都不說。

室內有一瞬間的沉默。

“婚期定了?”晉王話題又是一轉,堆起笑問道。

這個問題盧巖能回答。

“按祖制寡人不能結交賓客,所以你的婚宴就不能去了,在這裡,寡人就先吃一杯酒為你賀喜了。”晉王說道,一面從桌案上端起一金樽。

“多謝王爺。”盧巖大禮參拜。

晉王仰頭一口喝乾,哈哈大笑,他人胖,笑起來很費力,很快就有些喘不上氣。

“成家立業!成家立業!盧巖去吧,成家,立業!”他上氣不接下氣的大笑道。

盧巖抬眼看他,晉王也看著他。

“讓寡人看看你能掙得的天地有多大。”晉王緩緩說道。

盧巖垂下視線,躬身拜謝,大步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