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凌不禁揚起下巴眼神輕佻了下,還想一騙到底,嘴角露出輕蔑的笑,真當他這個太子是個好糊弄的物件了,沒進去。

裡面的人,對話仍在繼續。

“老頭子,你說的是真的?”沈婦擦了擦眼角的淚,有點不敢相信的問。她也知道自己這回犯大錯了。

對方嘆了口氣應聲,“都到這份上,只求太子殿下明瞭實情後,能看在老朽救過一命的份上,額外開恩吧,今日在外面見到那麼多軍爺,我就知道是在找昨日救回來的人。”可哪想竟然就是他們大魏的太子啊,老伴動作也太快,才過晌午,女兒也認得了,還是個公主。

真不知是祖上積福還是前世造了孽,好事禍事一起來,沈老伯從腰間抽出菸斗蹲在原地鬱悶的抽。

“依我說,要在那些軍爺再回頭找來前,儘快把殿下騙回安邑,留下月若。”有了老伴力撐,沈婦膽子似乎也大起來,從地上爬起,趁那二人未回來,忙不迭的把主意出上了。

各人的心思3

此舉遭到沈老伯一記白眼,“你還騙上癮了不成?摸摸自己脖子上有幾顆腦袋!”

“那有什麼辦法,剛才來那位軍爺就知道殿下在我們這呆過,我若是不騙他們,呆會月若和太子殿下回來了,不是立刻就要走,我才認的女兒,好不容易有個女兒,我。。。”

見她說著又要哭上了,沈老伯忙打住,“你得了吧,進屋收拾收拾,說不定這會人都到門口了,要留住你的乾女兒,只能見機行事。”

“恩,我都聽你的,女兒你也有份,留不住她,我就不和你過了。”

“你可別逞能,昨日一早那場面你是沒見過,幾十頭野狼被砍得斷肢殘體,滿地都是血,殿下呢?傷口是你幫他處理的,除了背後那道淺淺的刀傷,那些狼傷到他了嗎?得罪了太子殿下,我們都活不成!還想要女兒!”

他們魏國如同死神一般的太子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就算是自己國家的殿下,不小心開罪了,也要死,何況,已經有了一個謊言,接二連三,還會有很多。

兩人對話沒多久,就攙扶著回了屋。

門外的夏侯凌聽得暗自好笑,這沈老伯頗為懂得事故變通,確實該謝那救命之恩,若不是他湊巧經過,興許在烈日的暴曬下,自己和月若已經成了禿鷲的美餐。

可反手一個轉身,兩口子已經開始算計他們的太子,面對自己的子民,一個村夫,一個莽婦,真有點哭笑不得。

看來在國民的心中,他這個太子儼然成了暴力的化身。

忽然,他有些羨慕月若那丫頭,短短半日就可以讓人對她挖心掏肺真誠以待。羨慕?突然,他意識到這個詞,心頭一驚,他竟然也會羨慕!

聽著屋中他的子民正在商討如何在他這個殘暴太子的魔爪下,解救他們才認了不到兩個時辰的女兒,他回頭饒有興趣地看向跟著身後的月若。

各人的心思4

月若當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此時的她雖依舊低垂著頭沉默著,但內心著實暖流橫溢,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有些……幸福。

但她安詳的表情卻再次勾起他的無名怒火。連剛剛在樹林裡對她的那點愧疚也蕩然無存。

過分又如何呢?對於他而言,她只是一個玩偶,如今已經給了她莫大的榮寵。

習慣了沙場上的腥風血雨,他是矗立在至高點宣判別人生死的判官死神,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她的瀕臨死亡並不是他造成的,但只要他不准許,她就連死的權利都沒有。不是嗎?

但為什麼,剛剛在樹林裡的愧疚感,卻又那樣生動的刻在心裡,他忽然有些迷茫了。驕傲如他,又怎麼會對個玩偶心生愧疚?

複雜的情緒剪不斷理還亂,最終他喟然嘆息,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