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道:“是有些可惜,不過劉恆要是在我那世界,莫要說是七歲,即便是十七歲的少年也遠不如他成熟、攻於心計,應有大作為才是。”

師兄笑道:“你道那劉恆真是那般厲害之人?他實際是個善良而又單純的孩童,只不過時常得了吳申點撥罷了。這許多心計謀略怕是盡出吳申。如無吳申,他也只不過是個心善、謹慎的小孩子。”

我仔細想想,頷首道:“雖然這裡的孩子要比我那世界的孩子早熟許多,但也終歸是個孩童罷了。”在那皇宮與劉恆相處時,他也只是個略微沉穩點的孩子,雖然待下人和善,但也是玩性十足,沒有任何心計,怕是正如師兄猜測,劉恆的謀略必少不了吳申相助。

師兄又道:“聽聞劉邦自去年平定英布時胸上受傷後一直不大好,近日傳出病危,並召叢集臣、列侯進宮,劉恆此番也去了。”

我想想釋然道:“果是如此,我記得我那世界的史書上記載,自劉邦受傷後確是一直不大好,今年三月便復發。他知自己時日無多,便召集眾人進宮,殺白馬,歃血為盟,宣誓‘今後非劉姓者不得為王’,並使陳平趕赴滎陽以防諸侯國生亂,怕是正說的是此時。”

師兄頷首道:“劉邦的壽命果真是不多了?”

我道:“怕最多也只有一月罷!”

他嘆:“不知沒了吳申,那劉恆此番如何行事?”

我道:“師兄怎生如此牽掛他?”

師兄笑:“我是看你二人青梅竹馬,自是替你擔憂了。”

我嗔笑道:“呸!壞師兄,我與他何干?莫不成你還指望我二十三歲的老心去愛他一個七歲小兒不成?”

師兄笑道:“愛不愛由你,你怒我做甚?”

我笑笑,正色道:“師兄還是放寬心吧!沒了吳申,以劉恆的和善,斷然不會再攻於心計,更何況於喪父之時?他定是守著這安寧,小心保命才是。”

師兄頷首笑道:“我道你是真不性急呢,原來是這般瞭解他?若要再擔憂反倒是不對了。”

我撲上去掐他,道:“莫要再開這般玩笑,我與他實際年齡相差甚遠,斷不會看上這黃齒小兒。那豈不成了母子戀了?師兄這是成心氣我吧?”

師兄有深意地看看我,笑笑不語,任憑我掐打。

師兄再下山歸來時,便傳來劉邦於四月甲辰日駕崩和太子劉盈即位的訊息。這劉盈生性和善軟弱,能當上這皇帝也真是不易。劉邦曾幾次暗生換太子之心,怎奈張良等群臣及劉盈生母呂后的百般阻攔便也作罷。但他的命實在是不好,因母親而當上皇帝,怕也只是母親一個謀權的棋子,終是要名存實亡,才做了七年皇帝便被母親早早氣死。我與他曾在長安有過一面之緣,想那翩翩美少年如此命苦不由惋惜。忽然又想起曾與他定的十年之約,當日並未對他點破,可惜與他的這十年之約註定是要成泡影了,因為他也只有七年可活。如果我有機會,十年後定會去他的陵墓前與他理論。

別人做別人的皇帝與代王,我在山中的生活也一年年逍遙地過著。我們的家已經被我收拾得面目全非但卻很“小資”。山中有的是資源,我便依這豐富的資源樂此不疲地折騰著,真正成了傳說中的神仙了。我也比剛上山時長高、長胖了不少。在這山上逍遙,快五年的時間一瞬而過,不覺得我的身體已長到了十歲,我來這西漢已快六年,那劉盈也已做了快五年皇帝。雖然師兄還不時傳來有關劉盈與劉恆的傳聞,但我也不記掛於心。

古代的人看來還真是早熟,十歲的我穿上福嬸織布做出的衣裳已儼然是個沉穩的大女孩,但最讓人遺憾的是我的面容依然平凡,沒有賞心悅目也沒有其醜無比,即使見過一次也不會給別人留下任何印象。雖然我實際年齡已二十八歲,但仗著自己的身體僅十歲,玩性便仍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