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先帝彼此均無情,便少了恨意。若娘娘此番前去拜祭先帝,呂后便知娘娘對先帝仍餘情未了,恐遭不測。”

劉恆道:“娘這許多年雖未明說,但我亦知她仍牽掛先帝,曾幾次有同去之意,我均裝作不知曉。今日她既能告知你,便是鐵了心要同去,這可怎生是好?”

我嘆道:“娘娘既然想去,怕是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怕會連累代王。”

劉恆道:“先帝對娘甚是薄情,娘卻還如此情深意重。按理說,我這做兒子的定不能阻攔娘對先帝的一番痴情,即便自身冒險又如何?”

我怒道:“迂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怎生如此愚孝?亡人已亡,在那土堆前哭一場又能如何?還能換回先帝性命再來與娘娘恩愛不成?”

劉恆道:“好一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煙兒所言極是。先帝活著時也只是讓娘獨守空閨,終日以淚洗面。今日再為此失了性命便不值了。”

我不禁對劉恆敬佩起來,如此迂腐的年代,劉恆能看得如此透徹,實在是少有,更何況在這個以君為重,以孝為先的年代,他能如此理智地評價自己的父母實屬罕見,便說:“那還不快去勸勸娘娘!”

劉恆攜我手起身道:“你與我同去吧!娘始終將你看作親生女兒一般,實是難得,女兒勸娘亦是應當,以你之伶牙利齒自是比我這笨嘴拙舌強。”

我頷首與他同往,但心下忐忑。他們親母子都小心翼翼,我去怕也解決不了大問題。更何況我終究是一個外人,怎好參與劉家的私事?

即使這麼想著,我仍是隨了劉恆去。師兄所說的劉恆之難便是源於此吧!如若真是,任誰也攔不住薄姬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片刻,便已進了薄姬寢宮。

薄姬臃懶地斜歪在榻上,臉色不大好,我這才發覺這幾日薄姬似乎憔悴了不少。

薄姬見我們進來,懶懶地起身道:“我兒快快過來坐我旁邊!”邊揮手讓我倆一邊一個坐好,問:“這半日,你們又上哪裡瘋癲去了?”

劉恆神色黯然,不語。我也不便說什麼,寢室裡反倒沒了往日的歡聲笑語,一片沉默。

薄姬驚詫地問我:“煙兒,你恆哥哥這是怎地了?莫非是與人鬥氣吃了啞巴虧?”

看來我不先說是不可能了,便伏地道:“今日如煙見娘娘心神不寧,細問才知是娘娘思念先帝。如煙心疼娘娘,便回了代王,誰知竟惹了代王心事。請娘娘恕如煙多嘴之罪。”

薄姬笑著拉起我道:“你這孩子怎恁多禮節?正好,我正不知如何向恆兒說呢,你替我說正順我心意。”

唉!看來我還是中了薄姬的套,原來她就是想讓我當這傳話筒。

薄姬問劉恆道:“恆兒,可否帶娘同行?”

劉恆跪倒在薄姬腳下,我也趕緊一同跪下,劉恆道:“還望娘三思,此去怕是對娘甚是不利。”

薄姬嘆道:“你等先起來吧!”

劉恆道:“此事說不清楚,恆兒便跪死在這裡!”

薄姬含淚道:“恆兒這是在以死相逼了?”

劉恆道:“兒子不敢。但現下太后手段益發殘忍,先帝的後宮盡數被囚禁,死的死,瘋的瘋。娘此刻去便如同羊入狼口啊!恆兒怎能送娘上這艱險之路?”

薄姬道:“想那被囚禁之人大多為先帝生前寵愛之人,我半生如同守寡,太后必不疑我,恆兒這是多慮了。”

看來這薄姬真是又單純又善良,那劉恆的善良我便能明白了。看來一個好母親真的很重要。

劉恆道:“娘啊!今日太后已與往日不同,大權在握,怎能容你?先帝后宮中僅寵幸一夜無子嗣者也均被打入冷宮,更何況娘這金貴之人?”

薄姬道:“太后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