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給張槐和小蔥見過禮後,小蔥微笑問道:“秋霜姑娘這些日子去哪了?讓我們好找。”

秋霜忙起身,不安地絞著衣帶,低聲道:“我……我找玉米,他不理我,我在京城沒法過,就回鄉去了。”

小蔥聽了詫異:“哦?”

回鄉去了,這怎麼又來了?

王大郎見她神色似乎不信,急忙道:“小人夫婦回到梅縣,沒幾天妹子也回家了。小人想著,妹子從小就跟張家少爺一床睡了,張少爺又在刑部當著人說,小人妹子是他原配媳婦,小人不敢就把妹子許人,這不趕緊就給張家送來了。”

張槐聽得很不舒服,什麼叫“一床睡了”?

雖然事實如此,然那麼小的孩子懂什麼,話怎麼能說得這麼難聽呢?何況還是自家親妹子。他看這個王大郎就不順眼起來。

熊氏也賠笑道:“我們是想啊,那個玉米是假的,當然不記得秋霜了。這回真玉米回來了,那就不同了。所以我們告訴了妹子,就帶她來了。”

小蔥卻只注意另外的關竅。

她問秋霜道:“秋霜姑娘是什麼時候離開京城的?”

秋霜想了一下道:“七月初……好像是七月初八。我那時候沒著沒落的,在京城呆不下去了,就走了,也沒留心日子。”

小蔥納悶地問道:“從我弟弟六月底在刑部告狀開始,官府和我們張家都在找你,你一點都不知道?”

秋霜茫然搖頭,道:“不知道呢!我銀子被人騙了,也不大敢在街上亂逛。”

熊氏忙笑道:“京城是多大的地方!她一個小丫頭片子。知道哪對哪兒呀!遇見那些軍爺,沒準都要躲著走,誰還送上去找罵,她又不知道官府在找她。”

小蔥微微點頭,又問道:“你七月初八就回去了,那時候你哥哥嫂子還沒來京城呢。他們來京城作證後再回去。耽擱不少工夫,怎麼你反倒比他們後到家?”

秋霜低下頭,黯然道:“我身上銀子不多,我……好些路都是自己走的。”

小蔥聽了,忙道:“姑娘受苦了。”

王大郎夫妻都笑說不要緊。好在平安到家了。

小蔥繼續問道:“你可記得,當年白縣令找到你,是如何問你。你又如何說的?”

秋霜便努力回想,斷斷續續將當年情形說了一遍。

據她說,她跟白凡說了玉米是張家人——這都是玉米告訴她的。也就是說,白凡應該知道玉米沒有失去記憶,那後來找個失去記憶的玉米送來張家,就居心叵測了。

張槐聽了緊蹙眉頭,和小蔥對視一眼,都很疑惑。

小蔥問道:“秋霜姑娘。我張家當年也派了人去你們家問過了,當時你可沒告訴他們這些。”

秋霜又茫然道:“告訴什麼?白縣令仔細問了我,我就說了;後來又有人去問。就是問玉米弟弟怎麼逃走、怎麼找回來,我就說了那些。沒人問我跟白縣令怎麼說啊。”

說完,她低下頭道:“我本來不想說的。玉米弟弟相信我,把真話告訴我,我不能跟人說。可是白縣令跟我說,玉米弟弟從河裡逃走,很可能會淹死。還說,他真是對玉米弟弟好,不會害他;爹也說白縣令是好人,我才說了。後來,白縣令果然找回了玉米弟弟。”

小蔥覺得,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了,便吩咐人安排他們在王府住下,好生照看。

等人帶走後,張槐道:“若這樣說,對白凡的指控就有眉目了。”

小蔥搖頭道:“沒這麼簡單。爹想,白凡心思縝密,若是秋霜當年真這麼說了,他還能容許她活到現在嗎?他還敢把假玉米送來嗎?”

張槐點頭,疑惑道:“那這個秋霜……”

小蔥皺眉道:“總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