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教育,責令各地建立完全小學,即小學五六年級和幾

個戰時中學。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們又得到機會念

完小學五六年級。

我於1944年考入文登榮城威海聯合中學。日軍掃

蕩,天天逃難,中學無住所、無教室,全然是一支孩子游

擊隊。學槍、學炮,還似懂非懂地學了抗日遊擊戰之類

的高深課程。1945年德國戰敗,抗戰到了最後階段,八

路軍需要知識分子,故解散聯中,鼓勵從軍。我,這個初

中一年級尚未唸完的小知識分子被分配到八路軍東海

軍分割槽當護士。日本投降前夕,又逢精兵簡政,一批十

三四歲的小八路被精減了,派往剛從日軍手裡收復的威

海市,進威海第一中學續讀。

1946年春,風雲又變。國共戰爭有即發之勢,同學

們又紛紛從軍。時年五月,我14歲,成為八路軍的一名

勤務兵。有幸遇到一位可敬的首長、威海市市長兼衛戍

區司令員於洲(1904-1979)。他是山東著名的教育家,

30年代畢業於北平師範。回山東後辦師範學校並任校

長。抗戰爆發,他成了膠東抗戰領導人之一。我酷愛讀

書,值勤之餘讀遍了威海市圖書館所藏。出於職業愛

心,他讚賞我的勤奮,關注我的學習,批改日記,糾正用

詞。教導我成為一名為人民利益獻身的戰士。1948他

奉調南下前,未忘囑咐下屬照料和安排我的學習和工

作。

沒有張紹江老師的啟蒙教育,宋健就是一介白丁,而沒有於洲先生的悉心教導,則不會有今日之煌煌大科學家和權高位重的國務委員宋健了。

宋健飲水思源,五衷銘感,深情認定——在自己這一生中,有兩位最重要的啟蒙老師,一個是張紹江老師,一個便是於洲先生了。

飛去飛來的博士頭銜

中蘇交惡,宋健放棄唾手可得的博士回國,三

十年後中蘇關係交好,宋健以國務委員兼國家科

委主任的身份應邀訪蘇,接受了由蘇最高學術委

員會簽發的博士學位證書。他們申明,這是補歷

史的闕失。報章發訊息後,宋健的一位美國教授

朋友來信表示祝賀,說這叫:飛去來器。

1948年秋天,宋健輾轉至華東工礦部工業幹部學校學習。

這是一所為接管大城市培訓幹部新成立的學校,今名山東建材學院,設在剛解放的博山市。學校從數、理、化開始學起。第一堂課便激起宋健無盡的興趣,讀似飢餐渴飲,聽嫌課節太短,課後仍然不能自己,如醉如痴,耳邊餘音嫋嫋,逗留不去。學未盡興,時值解放戰爭勝利,共和國成立,要加速結業。結業後同學們紛紛奔赴濟南、上海等大城市。宋健卻在學校的教育長劉辛人。班主任劉孟棟的籌謀策劃下,保送去由蘇聯教授授課的哈爾濱工業大學深造。

劉辛人與劉孟棟都是新四軍出身的幹部,在宋健的一生中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當年沒有他們二人的大力推薦和保送,宋健就可能會到一座大城市當一個小幹部或是小職員,不可能去哈爾濱工業大學深造,是二劉在關鍵時刻,奮力推送宋健的命運之舟,馳入了浩瀚的科技海洋。

1951年春,宋健隻身從山東來到哈爾濱正式考上了哈工大,當時宋健的俄語考試幾乎交了一張白卷,校領導認為宋健的學歷不夠,讓宋健上預科。

宋健當時便急了,抗爭說:組織上要我念的是大學,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