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性命未受傷害。我發誓,在以後每天清晨的祈禱中都要銘記你,神聖的不兒罕山,我要把你當成我的再生之地來祭祀,我的子子孫孫都將遵守這個規矩。

禱告完畢,他按草原的規矩,面對初升的太陽,把腰帶掛在脖子上,敬畏地摘下帽子,雙手捶胸,對太陽行了九跪之禮,並用馬奶酒祭奠。

他的家人在一旁看著,露出莫名驚異的表情。在蒙古草原上,被追殺的人幾乎不約而同地向森林裡跑。如果每個人都在僥倖逃脫後如此祭祀他們的躲避之所,那草原上的所有山都成了如肯特山,也就是不兒罕山一樣的神山了。

即使是智勇兼備的訶額侖也不明白鐵木真這一舉動背後的深意,而他的弟弟們則認為老哥有點虛張聲勢、小題大做。

這些人都大錯特錯。以後的事證明,鐵木真是真的堅信這次逃脫是肯特山的功勞,而肯特山之所以要保護他,是執行了長生天的命令。長生天之所以這樣寵愛他,按他固執的理解,就是長生天希望他能帶領蒙古人領導國家並征服世界。這一傲慢的思想使他在後來的征服過程中對任何抵抗者和挑戰其權威者都殺無赦,誰敢抵抗他,誰敢挑戰他,誰就是在挑戰長生天。

當他走下肯特山時,他脫胎換骨,如同和尚見到如來後一樣的心境。

搬救兵

訶額侖說孛兒帖的被搶是因果報應,正確但不絕對正確。

蔑兒乞部居住在今貝加爾湖正南的色楞格河流域,從他們的營地到鐵木真營地直線距離三百公里,精騎良兵至少要行進半個月。蔑兒乞人的確和鐵木真一家有仇,不過如前所述,搶親是草原上的風俗,這種仇恨並不深,而和仇恨相比,復仇的代價可就太高了。所以蔑兒乞人的這次突襲成果實際上是“額外收入”。

冬天的狂風是這次“額外收入”的罪魁禍首。

鐵木真一家被突襲的這年,蒙古高原上的狂風異常兇猛,彷彿變成了一頭巨獸,使盡了渾身的力量,像是核彈爆炸一般,幾乎把蔑兒乞部夷為平地。蔑兒乞人實在無法忍受,只好逃出來四處搶劫。他們一直南下,搶劫各種各樣的“阿寅勒”和小規模的“古列延”。

當他們聽說也速該的遺孤就在前方時,首領脫黑脫阿想起了十幾年前弟妹被搶的事,他興奮起來,正好趁此機會向敵人報仇。於是,鐵木真一家就被搶了。

他們本來是想殺掉鐵木真,搶了他的硬通貨,掃滅他的地盤。想不到的是,雖然搶了鐵木真的硬通貨,掃滅了他的地盤,但卻沒能殺掉鐵木真。不過,搶到了鐵木真老婆這一意外驚喜,彌補了他們的遺憾。

脫黑脫阿看著孛兒帖,不由得思念起幾年前死去的弟弟也客赤列都。他兩眼溼潤,叫來一個活著的弟弟,惡狠狠地把孛兒帖推到弟弟的腳下說:“給你當媳婦,好好享用,這可是鐵木真的老婆。”

他的弟弟想不到天上會掉下這麼美味的餡餅,淫蕩地狂笑著把孛兒帖扛在肩上入了洞房。

鐵木真不知道老婆已被迫給自己戴了綠帽子,他正在全神貫注地思考搶回老婆的計劃。其實這個計劃一點都不復雜,他也只有這一個計劃:向克烈部的脫斡鄰勒求助。

第二天,他和兄弟別裡古臺、合撒兒去了黑森林,請求脫斡鄰勒幫他搶回老婆。脫斡鄰勒撫摸著穿到身上的黑貂皮襖說:“你放心,你我曾有契約,蔑兒乞人居然敢搶我兒的媳婦,我必盡滅蔑兒乞人,義不容辭。”

鐵木真感激地拜謝,脫斡鄰勒又說:“蔑兒乞有三大部落,其實他們的祖先也是你們蒙古人,這些人和你們一樣,驍勇善戰,不可小覷。所以保險起見,你應該再找個人。”

鐵木真面露難色,因為整個蒙古草原上,他的幫手只有脫斡鄰勒。脫斡鄰勒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放心,這個人肯定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