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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但由於它是輕飄飄的,所以是不確定的、不強的、不具有永續性的,此種惡行理所當然就成為大善特善之事。
面對道德墮落這種不可逆轉的歷史潮流,邊沁之流們向惡行舉起了白旗,為倒行逆施者張目,這是人類的悲哀。工業革命之後,社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有的價值觀的存在基礎確實已經喪失了,但這並不等於傳統的已經存在了幾千年的道德價值觀是錯誤的。彼時的思想者本來應該藉助當時社會和思想發生劇烈變化、道德淪喪的事實撲面而來、人們面臨的失落、困惑、彷徨、痛苦、無奈等感覺空前劇烈的時機,徹底解決道德問題。但由於能耐所限,沒能利用好這個機會,這也情有可原。但他所搞的這個奇談怪論本身卻是罪不可恕。因為它所起的作用是極其惡劣的。道德墮落就是道德墮落,不應該粉飾太平,更不應該為那些惡行歌功頌德。邊沁的功利主義思想誕生之前,人們早已與時俱進、紛紛跟上時代步伐,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了。只是做的沉重、做的彷徨、做的沒有信心,是失落的,矛盾的。自邊沁採用功利原則將自利與利他緊密聯絡到一起、改變了善惡觀念之後,人們忽然有了那種“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春”的感覺。人們忽然發現,原來的惡行,本應受譴責的,竟是符合潮流的符合社會整體利益的善行。人人如釋重負,輕鬆愉快,對那些時時受良心折磨的人來說,對那些時時受周圍公眾厭恨的人來說,這真是久旱逢甘霖哪!這種新的善惡觀念,對那些自私自利、忘恩負義、六親不認等形形色色的人來說,對那些極端自私、沒有一點人味、殘酷壓榨僱傭工人的資本家來說,就是一針強心劑、迷魂藥,從此徹底擺脫了那僅有的一點點虛枉懲罰而放下包袱輕裝上陣;對那些本性使然尚無法下道但又處處不得志、對自己性格痛恨不已的人來說,這種善惡標準同樣可以為他們帶來光明,重新校正他們的價值觀,在放棄從善棄惡的同時逐漸開始與時俱進去掙昧心錢、幹欺騙事、說虛假話了。
這種顛倒黑白的理論之所以能盛極一時,全賴這黑白顛倒了的現實。惡人有好報,善人有壞報,社會各行各業各個角落,道德全面大滑坡。這種現實,非常適合這樣一顆毒苗的生長。邊沁的功利主義從它誕生的那天起,就被人爭議不斷。給人的感覺是,功利主義就像一塊包在麵包裡的臭狗屎,擺在一個快餓瘋了的乞丐面前,不吃它,實在架不住那種香味的誘惑,吃了,又想嘔。拒絕,拒絕不了;接受,接受不下。他說的對嗎?好象是那麼回事,願意接受嗎?不願意。如果說,這個社會就像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的話,功利主義就是鴨片毒品,吃了渾身舒坦,但卻治不了病。相反,只能使病症日益加重。病急亂投醫,在沒有其它良藥的情況下,為了減輕痛楚,明知是毒藥也得吞下去。捱過一日算一日,哪管的了明天。
功利主義讓人詬病的不是它主張的豬的快樂,而是它對傳統道德的漠視,對良心對他人的譴責的否定。傳統道德善講求利他,這個他首先是指單個的他,如果說這個他是指大他是一個集體概念的話,那也是單個人基礎上的他的集合。利於大他利於眾人也是在利於其中每個人基礎上的利他,決不會將大他與小他對立起來。這種為了利於大他可以犧牲小他的善的主張,是經不起時間的檢驗,經不起人心的品評的。作為理論,一種形而上理論,它是圓滿的,但一走出象牙塔,離開書本,它的這個觀點就弱不禁風了。無情無義、無惡不做、背信棄義,為了利益可以出賣良心出賣尊嚴出賣一切,這種行徑,拋開道德與宗教,作為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有尊嚴的人來說,如論何時何地社會發展到何種程度,都會對其痛恨,沒人會喜歡。即使是此行為的主體也一樣,在自己肆無忌憚地這麼做的同時,他也要時刻防備著別人對他也這麼做。他也喜歡誠實守信正直善良的人,而不願與跟他一樣的人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