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明日是想繼續上京還是返回臨安?”

衛行露沉默了片刻,道:“繼續上京。”

“哦。”童舒空不再多話,靜靜地坐在一旁。

倒是衛行露忍不住連瞟了她好幾眼,忽地開口道:“你不問我為何不顧安危地也要上京?”

“小的只是一介侍衛,公子怎麼說小的就怎麼做。公子若要繼續上京,小的自當拼力保護。”

“如果安秀沒吩咐你,是不是你就不會這樣捨命救我?”

“啊?”童舒空一下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衛行露。

“是不是安秀不吩咐你,你就不會捨命救我?你會這樣豁出命來救我,是因為安秀對不對?就因為安秀的一句話,你就能為他賣命對不對?”衛行露愈說愈激動,蒼白的臉頰浮現一抹激動的紅暈。

“安秀公子是小的主子,他說的話小的自當遵從。”童舒空答道,隨後便看到衛行露面色一下又變得慘白,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著自己,“不過就算我家公子沒吩咐,小的既然做了衛公子的侍衛,自然是拚死也會保得公子周全的,公子不必擔心。”

“我才不是擔心呢!我也不要你死,我,我只是……算了,你就當我是怕死好了!”衛行露愈說聲音愈低,最後索性賭氣不再吱聲。

又是一陣沉默,衛行露偷眼瞄了瞄童舒空線條優美的側面,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便又開口道:“你可知我們今日為何會遇襲?”

“小的不知。”

“不知?你是安秀的貼身侍衛,就算安秀沒有親口跟你說過,但你整日跟在他身旁,有些什麼事你難道會不清楚?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

童舒空嘆了口氣,道:“我家公子要做些什麼,怎能容下人置喙?”

“你倒懂得進退!”衛行露哼了一聲,自顧自道:“現在皇上病危,眼見已經迴天無力,然而太女年紀尚幼,還不能獨立執掌朝政,這大權恐怕要旁落。安秀作為將來的鳳後,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皇室衰落,他的母親臨安太守安慶也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所以要趁著目前京中蠢蠢欲動的幾股勢力羽翼未豐時一一剷除。可是安秀上京的話目標太大,只能由我代替了,不過我沒想到京中那些人那麼快就收到了訊息,恐怕今日襲擊我們的就是奪權呼聲最高的太女的四皇姨、當今皇上的四妹,齊州王燕雲芝!”

“小的不明白,衛公子為何肯冒如此大的風險來替他人作嫁衣裳?”

“風險大回報自然也大!京中其他幾股勢力都不能成大氣候,燕雲芝更是一貫的兇殘暴虐、剛愎自用,不得民心。唯有安秀,不但師出有名,而且還有其母親和朝中宰相支援,相信這場動亂很快就能平息下去。到時,我衛家勢力盡可以擴充套件得更大。”

“衛公子想得很好,不過世事無常,常言道人算不如天算,歷朝歷代的君主成了霸業後,第一個祭刀的便是開國元勳。小的勸公子還是及早抽身為好!”

“你在擔心我?還是你信不過安秀?”衛行露直直地盯著童舒空問道。

“小的並非信不過我家公子,不過人在江湖,很多事身不由己,若是衛公子勢力發展太快,引起皇室覬覦,到時恐怕我家公子也保不住。”

衛行露沉默了下來,童舒空說的他未嘗沒有想到過,不過很多時候人在局中,便會為形勢所迷,或許近幾年的順利發展,已使得他真的開始看不清潛藏在冰面下的裂縫了。

“衛公子,衛公子……”

衛行露猛然一驚,抬起頭有些茫然地道:“何事?”

童舒空笑了笑,“公子不必太過擔心,凡事都有兩面,公子的勢力龐大,固然有其不利的一面,不過也有好處,那就是各種關係網盤根錯節,牽一髮即動全身,非到迫不得已,皇室也不敢輕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