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臉都已經整得跟車禍現場似的了,再穿得桃紅柳綠的才奇怪吧。

他看我一眼,突然一扯鐵鏈將我拉到近前,盯著我淡淡道:“你不想換衣裳,是因為身上有什麼東西藏著?”

我無奈:“我換就是了。”接過衣服走了幾步,又轉頭看他,“我還扣著腳鐐手銬呢,換不了啊。”

他看我一眼,從懷中掏出手套戴上,俯身替我解了鐵鏈,卻跟著我進了房,用帕子將自己眼睛蒙上:“我不看你,但你也逃不了。”

我苦笑一聲:“是,我知道您功夫高強,耳力驚人。”

他沉默著伸腳勾住椅子坐下。我伸手在他眼前搖了搖,便大大方方地轉身換衣裳,換好之後卻也不急著叫他,而是躡手躡腳地走到他面前,緩緩躬身,在他前面約一寸的地方隔空印下一吻,做完這動作也覺得自己矯情,趕緊踮著腳尖退後幾步,清清嗓子叫他:“好了。”

程錚扯下帕子看我,眼神複雜,不辨喜怒。

我笑問:“是不是挺不般配的?——我知道問題出在哪,帕子借我用用。”

他將帕子遞給我,我伸手接過蓋在頭上,遮住自己臉面,又問他:“是不是這樣就好多了?”說著就要抬手扯下來。

他卻突然幾步走到我面前,按住我手,啞聲喚我:“如期……”

我一愣,旋即又大大方方笑道:“我說什麼來著,遮住臉就像了嘛。你要是看著我有壓力,我可以天天這麼遮著。”

他一怔,繼而又扯下帕子,撿起我換下的衣裳大步走進廚房,將舊衣全部填入灶膛,一把火引燃了。

我亦步亦趨地跟到他身邊,與他並排蹲著:“生氣了?你要是不喜歡我提,我以後不說我是你媳婦就是了。謝如期還在魔教好好待著,我全是騙你玩的,你們的四年之約還有效,再有不到一年時間,你就能看到她了。”

他突然長嘆一口氣,輕聲道:“你是不是謝如期,我自有主張;你究竟為什麼要騙我,我也大概能猜到幾分。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處,我自然能感覺得到。然而就算你有千般不願,為了大局著想,我也必須強留住你一個月。在這一個月內,你說什麼都是白搭,不如就順其自然,別再想說服我什麼。若我有什麼需要問你的,我自會開口,卻不必你來提醒。武林中的事是如此,如期的事也是如此。”

他望進我眼底:“在這一個月裡,我不會將你當成任何人,你也不必真真假假地騙我。你身懷毒功,自然也不用擔心我佔了你什麼便宜。只要你不想著逃走,我自會好好待你,不傷你分毫。待塵埃落定之後,我會親自送你出谷,一路護送你去任何地方。”

我沉默一會,終於輕笑道:“好哇。”頓了頓又補充,“你這麼漂亮,我要不是身懷毒功,其實是很想你佔我什麼便宜的。”

心裡卻滿是問號:少爺,你平常都是這麼對待異性的?

這麼曖昧?

哼!不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高估了我的更文速度……

前幾章是改不了了嚶嚶,明天……早上……再說吧……呼……

正文 別人的印象

第二天,那匹白馬再次馱來了個皮口袋。

口袋裡有幾套女孩子的衣裳、一包手帕、幾包藥材、一副手套,和一整套銀質餐具,碗碟筷勺一應俱全,大概是為了防著我不小心投毒而特地準備的。

我瞧著白馬心疼不已:“大俠您也忒敗家了,這麼漂亮的駿馬乾什麼不好,非得叫它來來回回的駝東西玩,實在太過大材小用了?”

程錚將藥材分門別類地裝入藥櫃:“忍冬機警識途,跑得快且穩,膽子又大,唯它能一日來回卻不引人注意、不損物品,縱穿行於群狼之中仍目不斜視。平常駑馬卻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