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嚇得魂不附體,心想:“這些客官究竟是什麼來歷?昨日投宿,夜間便招了妖怪,今日更是和那些惡卒打得不亦樂乎,竟鬧得滿鎮風雨的。”

“啊”的一聲,意切尼姑槍走處,扎入其中一兵卒大腿,立時鮮血橫流,褲腿殷紅成片。有人驚道:“這尼姑的槍法好生了得,咱們不是對手,快些傳人飛馬奔急,到大營調兵來。”便在此時,聽得有人遠遠高聲叫道:“你們調兵作甚麼?難道是為了對付本郡主不成?都給我住手!”馬蹄聲響,十餘匹快馬卷塵而至,圍觀人群見之氣壯威喧,驚疑不定,紛紛往後退避。馬上之人跳下來,手提斧鉞傘蓋,圍成一團,或前或後列成陣勢,中間簇擁著一位宮裝華服的美貌女子。那校尉暗暗驚訝,不知此女是誰,然雍容華貴,禮儀物事絕非常人膽敢用之,聽她呼喝住手,不敢怠慢,急忙吆令部下停戰。意切尼姑殺得滿頭大汗,掂起袖子在額頭挼拭一把,紅纓長槍斜扛肩頭,走回穆雙飛身邊,盯著那女子觀看,神情困惑。穆雙飛笑道:“你不認得她了?才剛不久見過面。”意切尼姑恍然大悟,低聲“啊”道:“她是姚紋月?呀!添了妝飾,還真叫人認不出來。”

那校尉抱拳道:“這位小姐是——”姚紋月旁邊閃出一人,喝道:“王校尉,你不識得郡主千歲,也該曉得我吧?該不是打架打糊塗了?”王校尉愣了愣,陪笑道:“原來是丁校尉,你不是受將軍號令,上州府銀庫催收軍餉去了,早上才走的,如何忒快,轉眼就回來了?”丁校尉道:“臨時變更,教別人去了,我尚要接待郡主千歲。”咳嗽一聲,朝他使個眼色。王校尉登時會意,急忙往前踏上幾步,單膝跪下,道:“卑職叩見郡主千歲金安,因袍甲在身,不能全禮,還請千歲毋要見責。”後面官兵悉數跪下。周圍百姓見之,也跟著跪下。意切尼姑獨獨不服氣,道:“反正官兵也打過了,朝廷咱也得罪了,我偏不跪她。”話音才落,便見金算盤噗通跪倒,臉面貼地,不由氣道:“好一個沒有血性氣節的齷齪商人。”金算盤囁嚅道:“我…我看你們打鬥狠烈,嚇得腿軟,是以歇歇。”意切尼姑怒道:“放屁,要是真欲休憩,不能坐著嗎,何必跪下,便不怕膝蓋疼?”轉身問道:“雙飛,你跪不跪?”穆雙飛笑道:“我也不是喜歡跪人的,尤其是跪凡間的女子。”九華點點頭,道:“我學穆大哥,我也不跪。”那丁校尉才要呵斥,姚紋月阻攔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也是九王爺府的貴賓,不可怠慢。”丁校尉臉色陡變,忙不迭躬身哈腰。意切尼姑心想:“誰是你九王爺府的貴賓?”可是此刻見她竟然維護自己一干人眾,倒也不好出言辯駁。

第三十七回 黑菩提樹 鬼影重重 劍華無情誅妖孽(上)

第三十七回 黑菩提樹 鬼影重重 劍華無情誅妖孽(上)

姚紋月低頭吩咐幾句,神色若淡若雍,自有一番高貴容止之狀。丁校尉不住點頭,招手喚過王校尉,叮嚀如此如此,王校尉聽罷,不敢怠慢,引著眾人將百姓驅散,隨後轉入富貴小廟之內。姚紋月見金算盤和九華垂涎羨慕,那對頭尼姑子嘟嘴負氣,唯獨穆雙飛無動於衷,盈盈而笑,遂迎了上來,笑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龍鳳樓便在不遠,何不到那裡覓一雅室,龍肝鳳膽、虎筋熊掌,種種山珍,形色海味,可謂之案錯疊累,盤陳不休,你我小酌微斟,快活愜意豈非大妙?有什麼話,管他好話壞話,不妨就在酒桌上談開。”言罷,她瞅瞅穆雙飛,嫣然道:“穆公子,我好歹也是朝廷誥封之千歲郡主,並非若某人兇霸霸一般的母老虎,你捫問心思,該不會駭怕我設下陷阱,吞吃你吧?”此話三分正經,三分輕浮,剩下四分不知究裡,大夥兒俱是愕然。穆雙飛拍掌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在下有何駭怕?然心中依舊惴惴,不知何故,想來僅怕粉紅陷阱不來,枉去龍鳳樓,卻空歡喜一場。”意切尼姑狠狠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