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部落對外人,即便稱不上冷漠,也絕對不算友善。然而對我卻很好。他們收留了我。我從這個部落住下來,從此結束了流亡的生涯。

那一時期,我寫過幾個令人暈眩的小說(姑且稱之為小說),包括《我為什麼沒有給你開門》,《縱身》,《白白》,玩著語言的遊戲,也許是為了引起大家的關注。當時我們的小說寫得很深奧,以讓自己看不懂為前提,為讀者製造一個個幽深的迷宮。但那絕對不是一段歧路。相反,它對我們很重要。一場浪漫主義風暴。它把我們刮上了天,像《百年孤獨》裡的那塊飛毯,使我們從此對文字的魔力深信不疑。而後我們才能雙腳踏地,觸控現實。

這個部落後來漸漸沒落,其原因是它過於*,群龍無首。所有共商大事的會議最終都變成了茶話會。青春真是一團和氣。

決定做《鯉》主題書的初衷裡,夾纏著黑鍋未能完成的心願。所以《鯉》是黑鍋的繼續,當然,黑鍋的男性們,他們以一種遊離的方式參與著。有時候,我懷疑他們中的某些人還在天上飛著呢,他們的浪漫主義時期比青春還要長。

……張悅然

大事小事記

鯉編輯部整理

回憶少年往事總是叫人振奮。比如說當“浪奔浪流”的主題曲響起來的時候,那幕萬人空巷的場景。比如說小虎隊解散的時候,奔去新華書店買《再見》這盤磁帶時的心情。還有高年級的女同學們在某一天都紛紛吹起高聳的波浪劉海,並且把短外套穿在長襯衫外面的模樣。還有夏天擠在新東方的教室裡面打瞌睡時做過的夢。

還有……

本期態度,找來很多人來敘述對於我們這代人來說,那些重要的時間節點,那些或大或小的集體記憶。而突然發現到了2003年的“非典”以後,集體記憶就變得模糊不清,節點不再是共同的,不再是可分享的。於是我們明白,從那時候起,青春期就已結束,而成長終於變成了一件真正的,私人化的事情。這樣的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所企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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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第一次出遠門的春遊

呂正 文學雜誌編輯

1989年的春遊絕對是最好的時光,那年有人搞出了乘飛機看上海的群眾活動,我們小學的春遊專案也大躍進地變成了去龍華機場乘飛機。原諒我的記憶短缺,可以記得的是:巨龍車送我們到龍華機場,老師一直在問有人暈機的嗎,拜託,我們此前都沒坐過飛機!一個班級一輛大巴,大家就在跑道排隊。每個小人的心當時都被跑道上那架墨綠色的雙翼螺旋槳飛機勾去了。以至於很多年後,看《人間四月天》,徐志摩很拉風地坐在機艙口給陸小曼寫信,我還可以向同伴顯擺,我小學就坐過這飛機。終於輪到了上飛機,飛機的座位設定和巨龍車沒什麼兩樣。飛行員(或老師)在交代了嘔吐袋事項之後,便是關門,起飛。原諒我的記憶再次跳躍了。空中的時間很短暫,飛機就好像離開機場去跑了一個100米就折返了,期間,有人嘔吐,有人尖叫,有人扒拉著小圓窗戶目瞪口呆。我很沒出息地死盯著駕駛艙,飛行員只有背影,依稀能看到快速旋轉的螺旋槳,在飛機傾斜的一剎那,我終於瞟了一眼窗外,地上有一條金光閃閃的帶子,那是黃浦江,好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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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小婉君讓女孩們掉眼淚

張怡微 作家

很多人不知道,我的名字其實誕生於瓊瑤的小說《心有千千結》,我的媽媽因為喜歡甄珍扮演的美麗的女護士江雨薇而借了諧音,1987年以後,成為了陪伴我終身的姓名。我媽媽曾經在滬劇團工作,所以我接觸瓊瑤劇的狀況比較特殊,最早是由滬劇《月朦朧,鳥朦朧》開始,電影由謝玲玲、林青霞飾演,講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