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了話音,眼睛看向門外。蕭子衿這時也注意到門外傳過來了腳步聲。

那腳步聲拖得很長、很重,帶著濃重的疲憊之感。

“吱!”門被推開,滿臉疲色的楚靈兒出現在門口,看到屋內的兩人愣了一愣,“你們也住這間屋嗎?”

在榮春閣的時候相互間都是見過的,所以楚靈兒自然也認得蕭子衿。

蕭子衿笑吟吟地上前挽著楚靈兒的胳膊,將她迎進來,道:“方才吳嬤嬤讓我們住這間,卻未想到你也住這間,看來咱們也還是有緣的。”

“呀!”楚靈兒輕呼一聲,蕭子衿這才注意到自己無意中觸到了她捱打過的傷口處。仔細一看,她的脖間、手腕處皆有不少的傷。不肖多說。自是吃了不少的苦。

“楚姐姐,我那有創傷藥,我幫你擦點吧,能加速癒合,不會留疤。”

蕭子衿的創傷藥是陸桓給的,就是怕她吃到什麼虧,也好有個藥應急用用。眼下正好派上了用場。

由於都是女孩子家家,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楚靈兒便任由蕭子衿替她上藥。女子畢竟愛美,即使是到了這種處境,也不希望身上會有留疤。

自從太液池歸來後,楚靈兒的世界就發生了天大的變化。從前的優越再也沒有了。到了辛者庫,所見的皆是冷臉如霜,動輒打罵。忽然見到蕭子衿這般熱情,再加之覺得自己和她境遇頗似,一時間也覺親近不少,說起話來也隨和的很。

她幽幽嘆息了一聲。道:“這種緣份還是莫要的好。”

蕭子衿道:“即來之,則安之。再說了,如今在辛者庫為奴。誰又能保證咱們一輩子就無出頭之日了?”

楚靈兒苦笑一聲:“之前,我或許還奢望一朝得帝恩,從此便可成為一殿之主,光耀家族。可是如今……家族因我蒙恥。我自己也淪落到此,受盡欺辱。連我那隨身多年的婢女,也被他們隨便尋了個由頭,就給活活打死了。”

說到傷心處,楚靈兒忍不住落下淚來。

“還有那李嬤嬤,收颳走了我所有的財物,卻還對我非打即罵。可我又能怎樣?我能怪誰?怪也只能怪我自己不好。無端端的,偏就惹到了沐貴妃。”

楚靈兒的事蕭子衿也聽說了些。那日沐貴妃故意讓眾秀女曬了半天太陽,為得就是給她們這些新來的人一個下馬威。別人都忍下了,唯獨楚靈兒,性子直,居然就說了句那樣的話。在場的太監宮女,哪個聽不到?於是便被傳到了沐貴妃耳中。這沐貴妃本就想尋個由頭,給眾秀女些厲害看看,楚靈兒這出頭鳥當然就要遭殃了。也虧得她家世厚,有個做兩廣總督的父親,若是換成像蕭子衿老爹那樣微末的官職,很有可能她就會被當場打死。

第二天,天還未亮,外頭便傳來了“噹噹噹”刺耳的鑼聲。蕭子衿尚在睡夢中,未反應過來,隱隱中還道是天打雷了,卻又聽到耳畔邊傳來楚靈兒的喚聲:“子衿妹妹,快起床了!快起床了!”

連推了幾把,蕭子衿總算醒來了。

揉著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只見窗外還黑著,屋裡燭燈已挑亮。她又看了看楚靈兒,見她衣衫都已穿戴好了,道:“楚姐姐,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難道天不亮咱們就要開始幹活嗎?”

楚靈兒一邊替她拿衣衫,一邊道:“昨兒也忘了和你說了,辛者庫寅時一刻就要起床幹活了。你快快穿好衣衫出來集合,晚了要挨李嬤嬤的打。”

蕭子衿一面快速地穿衣服,一邊有些不悅地道:“寅時一刻離天亮還早哩,用得著那麼早就洗衣服嗎?”

“宮裡的衣服多,不早早起來洗,會錯過日頭,來不及晾。”

雖說起得過早,覺都不夠睡,但好在蕭子衿自小在蕭府裡當慣了粗使丫頭,適應起來倒也不難。自於阿葉,就更不用說了。她自小接受的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