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也讓她養成了良好的適應能力。

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便到了前院集合。

天還未亮,春末夏初的凌晨還帶著些寒氣,再加上常年大量用水,使得整個院裡有極重的潮氣,愈發顯得溼冷,站在當中,只覺渾身都浸在這股子潮冷中,連院裡亮著的燈,都無法驅散。

那一桶桶的髒衣服,足足佔據了快半個院子,如小山一般壓得眾人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可是誰也無可奈何。在這裡,每天重複的只有這樣的勞作。初來的人或許還覺得難熬,呆久了,便會麻木。所以蕭子衿打量著周圍的那些人時,只覺他們一個個面容呆滯,形如枯槁。彷彿一個個都只是木頭,戳立在那裡,根本沒有一絲人氣。

李嬤嬤、吳嬤嬤並肩走來,掃了眼列好了的隊立在院子裡的眾宮女、太監,李嬤嬤道:“都什麼時辰了,瞧你們一個個無精打采的模樣,哪裡有點幹活的樣子?何為辛者?辛苦勞作,至死方休之地,是為辛者庫!你們也莫要抱怨。誰叫你們這些人都是受了罰的人呢?這輩子就只能在這裡苟延殘喘。若是都勤快些,還叫你們能殘喘幾日,若是不識抬舉的,哼!便是連殘喘的機會都沒有!”

一番訓斥之後,眾辛者挨著順序領自己要洗的衣服。基本上每個人分到的都差不多,獨獨楚靈兒,得到的數量比別人多一倍。她一句話不說,就拖著兩大桶沉重的衣服,自到一旁漿洗去了。顯然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的。

蕭子衿和阿葉各被分得一桶衣服。

不過這裡用來盛髒衣服的桶與平常人家的水桶可大大不同,其實更像是浴桶,足以裝得下兩名少女。裡面衣服的數量就可想而知了。

蕭子衿和阿葉將各自分到的衣服拖到楚靈兒附近,打好了水便開始洗了。

“楚姐姐,為何你分到的衣服比我們都多?”蕭子衿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道:“是嬤嬤故意的嗎?”

楚靈兒苦笑一聲,幹活的動作卻未停滯:“汪公公特意交代過,要格外‘關照’我。她們能不多分些給我嗎?就這樣還算好的呢。剛開始幾天,盡給我吃餿飯。到了晚上,眼看衣裳都快要洗完了,結果嬤嬤又來說我洗得不乾淨,全部重洗。挨鞭子就更是家常便飯了。若非我把全部的財物都孝敬了出去,只怕我早就被折磨死了。”

她原本生得很漂亮,鵝蛋臉兒,眉目俏麗。但如今,臉頰清瘦得都已開始凹進去了,原本白裡透紅的膚色,也因過度的勞作以及營養的缺乏,而變得蒼白起來。照此發展,不出一年,好好的一個美人兒就會徹底失去光彩。

再看她的手,不過短短時日,已經粗糙了起來,倒是洗衣的動作格外嫻熟。旁人不知的,還道她原本就是個洗衣丫頭,卻不知這種嫻熟是在被強壓下礙生生地給逼出來的。

“有時候想想,真不如一死了之。死了多清靜,哪還用受這無邊無盡的苦楚。”說到了傷心處,楚靈兒眼角開始泛起淚光來。

蕭子衿勸慰道:“楚姐姐你千萬莫要想不開。你父親是兩廣總督,封疆大吏,你又是他的嫡女。他必也不忍心見你在這裡受苦,說不定此刻正在想辦法救你呢。”

楚靈兒悽然一笑,“我原也以為兩廣總督官級不小,我多少能依仗著父親的福廕,但是現在才知道根本算不得什麼。莫看在地方上是一方大員,但哪裡及得上沐貴妃孃家的權勢?她可是當朝宰相之女,百官的任免哪個不依著宰相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