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用來他威脅韓國麼?

別開玩笑了,韓王然會因為侯韓武而妥協?

反過來說,殺了也不成,因為殺了侯韓武,這反而對韓王然有利。

因此,侯韓武這個人質,在魏國眼中簡直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又可惜,好在魏王趙潤頗為欣賞侯韓武誓死不肯低頭的硬氣,吩咐朝廷善待韓武,否則,韓武在魏國的生活絕沒有這般安穩。

就在韓武一家人其樂融融地用著飯菜時,忽然有僕從來報,說是有府外有故交求見。

聽到故交兩個字,侯韓武的神色稍稍有些恍惚,因為他被軟禁在魏國的這些年裡,很少有人前來拜會他魏國這邊,除了當初的大梁朝廷曾在生活起居上有所照顧以外,基本上對他不管不顧,而韓國那邊呢,也極少有人來拜會他,最多就是能收到幾封書信罷了。

而這書信,也只是頭幾年,後來就基本上沒有了。

記得上一次有人來拜會他還是好幾年前,而來拜訪他的人,則是前蕩陰侯韓陽這個康公韓虎的侄子。

那一回,韓陽攜帶家眷前來探望他,在他府上住了一陣子。

期間,韓陽向韓武講述了當時韓國的近況,比如說,他因為不忿韓王然對待韓武的態度,遷怒到前上谷守馬奢,導致馬奢氣鬱而亡,而事後,韓王然亦出於憤怒削了韓陽的爵位。

當時聽到那些,韓武的心情著實有些複雜。

一來,他沒想到當初他視為弟弟的韓王然,實則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最終趁機奪回了王權。

二來,他也萬萬沒想到,他韓武落到最後,居然只有蕩陰侯韓陽這個當年相互仇視的政敵將他的功勞記在心裡,且為了給他抱不平,最終落得一無所有,形同庶民。

一想到如今,韓陽已搬到魏國河內郡,隱姓埋名,準備度過餘生,侯韓武就感到十分惋惜,因為在他看來,韓陽不失是一位可媲美燕縐、秦開等韓國將領的人才,能文能武,比魏國的成陵王趙、原陽王趙楷之流不知要出色多少。

只可惜,韓王然因為前上谷守馬奢的關係而不肯用韓陽,而韓陽呢,則是因為侯韓武的關係,不肯被韓王然所用,導致韓國又失去了一位人才。

“是何人?”韓武問道。

僕從搖了搖頭,說道:“對方只推說故交,不曾透露其他。”

聽聞此言,韓武微微皺了皺眉,他感覺對方的來意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想了想,他吩咐道:“將其請到書房罷。”

“是!”僕從應聲而去。

跟妻兒交代了幾句後,韓武便徑直來到了府上的書房,等候那個不肯透露名諱的訪客。

片刻之後,便有僕從領著一名尋常打扮的男子來到了書房。

韓武瞧了一眼對方,微微皺了皺眉,因為他感覺這名男子似乎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裡見過,但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對方究竟是誰。

而這名男子,正是鉅鹿守燕縐的心腹將領,常洪。

“侯。”

待那名僕從退下之後,常洪見四下無人,遂拱手抱拳,低聲向侯行禮:“末將常洪,見過常洪。”

常洪……

這個名字彷彿是開啟了侯韓武腦海中對韓國的記憶,在略一思忖後,恍然地說道:“你是燕縐的部將。”

“侯還記得末將?”常洪有些欣喜。

侯韓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神色平靜地上下打量著常洪。

想到燕縐,侯韓武的心情亦有些複雜。

曾幾時時,鉅鹿守燕縐乃是他韓武一系的武將,頗受韓武器重,待等到韓武流落到魏國之後,燕縐亦曾與他有書信上的往來,並且,偶爾還派人送來一些特產,雖然價值不高,但重的是這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