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宵寒給他看那一匣子精美的煙’具,解釋道:“前陣子那個金吾衛的案子,我們懷疑他是死於藥物引起的馬上風,易思明八成也在用那藥。這藥前所未見,是棕色的粉狀藥末,用火灼燒後吸食,可令人神采奕奕,精力大增,但對身體損傷極大,容易成癮,而且難以戒斷。”

傅深看著控制不住藥癮,狀如瘋狂的易思明,喃喃道:“他變成這樣……就是因為那個會上癮的藥?”

嚴宵寒垂眸看向他。

他猜到了青沙隘伏擊背後的真相,也瞭解傅深和易思明的年少過往,因此這話剛一問出口,他立刻捕捉到了傅深的言外之意。

他在心軟,在唸舊,在試圖把這些年來的物是人非和無能為力,都推給那劑令人醉生夢死的刻骨毒’藥。

嚴宵寒知道這兩人曾是過命的交情,易思明穩重精明,卻甘願冒著風險替傅深收留金家後人。而就在一天前,他還曾告訴過傅深,拿得起放得下,沒人逼著他一定要報仇。

可是現在,他必須得殘忍一次。

“他變成這樣,不是因為藥,”嚴宵寒抬手按住傅深的肩膀,令他直視易思明,“而因為他貪得無厭。”

“狼子野心,背信棄義之人,不值得你憐憫。”

深黑平靜的眸子與一雙猩紅外突的眼睛對視。那一刻,他們彷彿站在意氣風發的少年歲月兩端,隔著千山萬水,投來遙遙一瞥,然後分道揚鑣,再也沒有回頭。

“你可以不報復,但永遠別忘了是誰曾傷害過你。人要知道疼,才能活的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