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道姑娘也不想躲,她張了張口,空十方卻將指尖落在了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抿唇一笑,是釋然也是通透,立在玄葉頂端的身長玉立,銀灰的發下是半張俊俏的顏,他看了道姑娘許久許久……

他身後的屋簷上,是一臉乖巧的越棲月,懷抱著一柄墨傘,安靜的白衣,安靜的人,沒有焦距的眼,似是誰也看不見。

“她,受了挺多苦的,好好待她吧。”空十方輕言無聲,踏林也無聲,一縷瀟灑地落在了越棲月身旁。

越棲月挽唇一笑,俏意然然地撐開了傘,比空十方矮那麼一些的身形斜舉了傘,攬住了空十方的踏簷而去的背影。

這算是…不戰了麼?

道姑娘失笑地笑,俯眼而下,妖精蹙著小眉心,乖巧的不得了……心底被滿足的愉悅充斥,道姑娘很想很想大聲呼喊,可是喊什麼呢?

她所擁有的,都在自己的懷裡,她的世界,她的人,都被她擁有著,還有什麼值得去開聲,去張揚,去爭鳴?

夢境天旋地轉地到來,似乎曾有一處沒有盡頭的暗,都在妖精撲向自己的那一刻盛放了所有的嬌豔,不曾沾染的殷紅,撲了她滿身,而懷中那個人,是自來的純粹,純粹的一直追逐自己。

自己有什麼好,有什麼值得她傾盡一切,用盡一切力氣地靠近自己?

原以為想起會是一種痛,可仔細想來,都是綿纏的□□,一步一步地壓著她的胸腔,她很想將妖精抱得更緊一些,更緊一些……

妖精動了動眼,微簇的睫羽撲閃開來,盈來了一雙清透的墨瞳,閃著晨光的微霞,霎時撕開了道姑娘的心尖兒,迸出了心底沉鬱的悸動,一開口,都是顫抖的沙啞。

“我該…喚你,什麼呢……”

妖精怔了眸,惶惑隨來的是驚怕,身子一僵地要起來,卻為道姑娘壓緊了腰身,按緊了後頸貼著自己。

“不要怕,縱使我想起來,也沒關係,我啊,不再是…秦時歡了……”

壓盡的低啞像是夢囈,子折夏腦子裡一片空白,想不清楚到底是何處出了錯,讓一切的因果又續上了,難道不曾期盼走遠的未來,就要這樣斷了麼?

道姑娘望著妖精攥緊自己前襟的手泛了白,知道她還是在怕,便親了親她的額頭,軟軟嘆道,“我想是上天垂憐了我,也可憐了折夏你的心,我想起的,只有冷寂淵中屬於你我的部分,一切源生於此,一切也都隨此而來……折夏,前塵過往真的過去了,空十方他也走了,我們之間,再不會有別的事了,若有,那也是往後我們一起走的路,不屬於秦時歡,也不屬於阿寧,唯有你和我……不要怕,好麼?”

子折夏趴在道姑娘的心口,聽著那平穩的心跳,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一切真的像是夢,她又在夢中…走了多少年?

她閉了眼,想要確認這真的是夢……

“不是夢……”

道姑娘瞅著妖精逃避的動作,笑的輕揚,“我想我定然做過許多讓你認為是夢的事,以後,我一件一件地替你做真實了,好不好?”

妖精這才真的驚醒過來,一撐身子地坐直了,指尖壓著道姑娘的肩頭,認真地掃著道姑娘的眼眉。

道姑娘看著妖精受驚兔子一般的表情惶然,心底疼了疼,反手握住妖精的手,側首親了親她的小臂,親暱地歪頭貼上,笑道,“再不說話,我便當你啞了,去尋大夫啦……”

子折夏往後一縮,人竟是想跑,道姑娘反應快,似乎夢境回還,她的身手又敏捷了許多,一攬妖精的腰,將她又往懷中送了送,揚眉一笑,瞅著身前的風景,輕輕道,“我們可是成了親,結了發的,你還想跑到哪裡去?”

撩輕的溫熱掃在子折夏身前的敏感,她背脊一顫,拉長了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