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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髻上的簪子卻是有些鬆散了,書房內又無梳妝用具,這般鬢髮凌亂的出門自是不妥,佟姐兒心下著急擔憂,末了還不忘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這一瞪,明眸善睞的便似嬌嗔,陸敘知她為甚擔憂,便伸手掰下她扶簪的小手,為她整理起髮髻來。佟姐兒先還怕他是來搗亂,可待她微一動動腦袋,便覺出髮髻已經穩固,又是伸手扶一扶,見果真穩當了,便有些驚訝。
鬆一口氣的同時,心下又有些吃味起來,撅了小嘴問他:“夫君為誰梳過發呢?手藝竟這樣嫻熟……”
自是為你,陸敘心裡答,面上卻是解釋:“還不是為了你,總歸多學一門手藝,並無壞處。”
佟姐兒還不肯信,盯住他看了兩眼,勢必要從他眼中尋出點端倪來。陸敘則拍拍她的小腦袋,示意她往門邊看去,佟姐兒跟著他看過去,便見門上映出個人影來,當即便將還要問的話塞回了肚裡。
二人一前一後隔了一步之差入得堂屋,丫頭已是開始擺午飯,甄氏坐在上座面色不太好看,佟姐兒心下便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他母子二人已是入座,若是依照大戶人家的規矩,自己便該立在一旁佈菜,佟姐兒捏捏絹帕,想一想還是走近了甄氏身側,並不知她的喜好,只每回甄氏看了哪一樣菜,她便立刻用了公筷夾進她碗裡。
甄氏哼哼兩聲,未看她一眼,整個屋內靜謐無聲,獨有二人輕微的咀嚼之聲。佟姐兒身子骨本就又酸又軟,想是未曾站立過這樣久,腳上不由就有些犯軟,時間越久面色便越是有些發白。
陸敘俱看在眼裡,怕她支撐不住跌倒在地上,便擱下碗筷開了口:“坐下罷,兩日後還需回門,莫叫你舅舅以為咱們陸家虧待了你。”
甄氏剛要開得口,便就叫陸敘這話給堵得結結實實,她心裡不喜,卻也明白此女子算是低嫁入的他陸家,妝奩豐厚,出身名門,自個便是想苛待,也要先想一想她身後的孃舅家裡。
甄氏見不好同兒媳發火,便只得暗暗瞪了兩回兒子。佟姐兒聽話的在他左手邊坐下,為他先前的不吭聲沒來由便覺著有些委屈,正要抬起手去碰碗筷,飯桌底下便被他一把包住了小手,由著他暗暗捏了把,心下這才好受一些。
☆、第七六章
用罷午飯不久,佟姐兒便叫甄氏先打發回房,眼下堂屋內只餘下她母子二人。“當日你道之所以決定娶她進門是另有目的,可自昨日到今日你這種種所為,又該如何解釋!”
甄氏語氣不善,滿面的氣急敗壞。“男兒成家立業,如今既成了家,便該將業立起來,往日你是恨不得時時刻刻鑽進書房,今日卻同她在裡邊廝混,只是一晚便叫你對她魂不守舍,難不成你就這樣沒有出息!”
陸敘擰一擰眉,道:“娘,兒子行事心下從來就有分寸。她既嫁我為妻,又是明媒正娶進我陸家的門,我便是當日決心娶她時目的不純,如今她既成了我陸家的人,平心而論也該善待於她。至於書房內廝混,純粹是孃的多心。”
“你一張口能說善道,娘自是辯不過你。”甄氏雖然面色淡淡,語氣卻比方才好上兩分,叮囑他道,“男兒家理應為仕途奔波,萬不能叫兒女情長絆住手腳,尤其是這種不夠端莊賢惠的女子,最是容易將你引偏了路,叫你整日痴纏於情情愛愛,遲暮年來才知碌碌終生,悔之晚矣。”
甄氏難得同他論起大道理來,天下哪個父母不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她甄氏早先雖是不如何在意,可一旦知曉了兒子的志向,心裡便也漸漸重視起來。
如今更是一日不見他看書,心裡便是發起急來,就怕兒子叫那狐狸精迷得不知進取,一心期盼的風光體面日子盡數都要泡了湯,甄氏心裡這些個美好想法,陸敘自然不知。
自小到大娘都是這樣一個性子,活了二十餘年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