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著,不知道怎麼的就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我就小聲跟李嘯銳說,這人會不會其實能好過來啊。

李嘯銳低頭看著我,嘆了口氣,說你去洗把臉。我說好,然後我就去了。後來我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說我還沒睡醒在做夢呢。

我趕緊抹了把臉就回去。回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在收拾東西。一邊有人在分吃的。張鳳蘭捧了杯喝的還有餅乾遞給我。我有點茫然,說這麼就要走了?張鳳蘭搖了搖頭,說還不呢,就等著。就是大家都覺得不是今天走就是明天走,這都準備好了。

她聲音有些兒低,性質不大高的樣子,連帶我聽著都覺得心情有些低落。我就想安慰她兩句。可是實在想不到有什麼話可以說的。我就接了餅乾愣在那裡。

張鳳蘭又看了我一眼,說你不是想看看那些人最後……最後……嗎。你去看著吧。不過這有什麼好看的。我要是有這樣的,寧願沒人看到。

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才好。張鳳蘭就撩了我一眼。幽幽地說,我要是要變喪屍了,你們還是趁早把我給殺了吧。我覺得嗓子有點幹,就跟她說,那要是不是變是喪屍呢。把你殺了以後才發現只是普通感冒,那不是冤枉死了。她就噗嗤一下笑了出來,說得了吧。這誰還分不清呀。直接把我殺了,你們也好趕緊該幹嘛幹嘛的,不會耽誤時間。

我覺得這話題實在是有點讓人無法繼續下去。就趕緊呵呵乾笑兩聲,躥到鍾小哥那邊去,一邊吃餅乾一邊看著那三個人。

但是就這樣,我的心思也已經不在這上頭。又困得很,一直想瞌睡。

那三個人不動了的時候,還是鍾小哥拍我的肩膀,讓我趕緊注意。我就愣了愣,一個激靈。不知道當時腦子裡頭想的是什麼,第一個反應就是翻手看時間。

2013年3月11日,上午9點47分。

那兩個男的先後停止了呼吸。

鍾小哥叫我看的時候,他們的胸膛已經完全不動了。

我就在旁邊看著,不知道腦子裡是怎麼想的,居然想要過去看看。鍾小哥一把摁住我的肩膀,說你他媽不要命了你。我才猛地反應過來。我說那兩個人……就……去了?他就嗯了一聲。然後回頭喊,銳哥!銳哥!鐵哥!

鍾小哥一手摁著我一邊回頭喊人,我就直直地盯著那三個人看。

看那兩個原本已經停止了一切呼吸和動作的人慢慢抬起手來。撐起身子,左右搖晃腦袋。跟做夢一樣,真的。鍾小哥還在往後看,我就盯著那兩個……我也不知道應該說是人還是喪屍。

我看著他們掙了掙。又掙了掙。

綁在他們手腕上的繩子是李嘯銳跟王漢一塊綁的,打的都是死結。兩隻喪屍掙不開,就開始左右看。他們看著我的時候,我本能地退了一步。我無法形容那種玻璃珠子一樣的眼睛。這真的是我第一次直接對上喪屍的眼睛,還有那兩張臉,依稀還是我熟悉的模樣。我叫不出來他們的名字,卻還是知道對方是我熟悉的存在。

我莫名地想到了球球。

但是緊接著那兩個喪屍發現無法靠近我以後,就開始往他們旁邊那個女人的方向爬了過去。

直到他們開始撕開那女人的肚皮,我才猛得震了震。我說操!

鍾小哥也跟著回頭看,說怎麼……操!

我們倆就抽刀過去。

李嘯銳跟張鐵都已經跑過來。我跟鍾小哥把那兩隻喪屍砍死的時候,張鐵一刀順著躺著的那個女人腦門插了進去。我有點愣,抬頭看了看張鐵,他的表情卻很平靜。我有點不是味兒,總覺得那人還沒死呢。可是後來又覺得人不管死沒死,最後都要被砍腦袋的。而且看著那女人肚子鮮血淋漓的,擱那兒呻吟,我也不知道哪樣更人道。

可能現在這種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