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正將手下兵馬往湖津方向集結,梅隴聲稱青天王很有可能會進攻湖津,所以正在整軍備戰。”馬宏低著頭:“他說湖津徵到的糧草數量很少,一旦青天王真的打到湖津,湖津的糧草更是捉襟見肘,非但如此,他還要朝廷向他提供糧草裝備,所以臣這才請奏聖上,該如何處置。”

定武合上摺子,靠在椅子上,一臉疲憊,問道:“你們難道沒有派人打探,河北亂匪逼近湖津,是真是假?”

馬宏和林元芳對視一眼,林元芳終於道:“聖上,以臣之見,梅隴恐怕是在危言聳聽。”

“哦?”定武看向他,“何以見得?”

“聖上,青天王之前與遼東軍在福海打了大半年,損兵折將,損失慘重,如今遼東軍調軍侵襲河西,正是他們喘息之時,他們又怎會在這種時候輕易用兵?朝廷沒有去打他們,他們已經要燒高香,哪還有擔子打咱們?”林元芳面帶不屑之色:“而且河北以南就是汾水,他們難道就不擔心天門道會從背後偷襲他們?”

定武面無表情,看向馬宏,問道:“馬愛卿,林愛卿所言,你以為如何?”

“臣以為林部堂所言,一針見血。”馬宏毫不猶豫道:“青天王便是有天大的膽子,這種時候也不敢輕易出兵河西,那是自取滅亡。臣以為梅隴摺子上所言,乃是誇大其詞,恐怕!”猶豫了一下,並沒有說下去。

“恐怕什麼?”定武皺眉問道。

馬宏猶豫一下,才小心翼翼道:“臣恐怕梅隴只想保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顧大局,並不將朝廷大事放在心上。”

定武“哦”了一聲,冷笑道:“難道湖津是梅隴之地,不是朕的土地?”

“臣該死!”馬宏自知失言,連連叩首。

林元芳忙道:“聖上息怒,臣以為馬部堂不是這個意思,臣斗膽直言,當初聖上令梅隴返回湖津,讓他招募兵勇籌措糧草,可是到今日為止,梅隴卻沒有向朝廷送來一顆糧食一文銅錢。如今反倒以青天王兵臨邊境為由,反過來向朝廷索要錢糧裝備,臣子不能與朝廷同甘共苦,臣覺得梅隴也確實有些過分。”

定武眉頭緊鎖,抬手道:“起來說話吧。”

兩人起身來,林元芳上前一步,拱手道:“聖上,雖然知道不該多言,但是臣為江山社稷和聖上考慮,有些話還是要向聖上諫言。”

“你有什麼話,儘管說,朕在聽著。”

“如今我大秦正值危難之時,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臣以為,即使是梅隴,朝廷也要小心提防!”

定武嘆道:“可是梅隴是忠臣。”

“臣不敢說他另有心思。”林元芳道:“不過聖上登基之時,梅隴並沒有前來河西向聖上慶賀!”

定武道:“朕頒下旨意,登基大典,一切從簡,非常之時,各地官員也不必前來慶賀。”

“但梅隴畢竟是一道總督。”林元芳正色道:“登基大典如此大事,他也沒有親自前來,臣以為實在不是臣子的本分。”

定武向馬宏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將旁邊的茶水端過來,馬宏急忙過去,拿起茶盞,恭恭敬敬呈給了定武。

定武端住茶盞,才問道:“林愛卿,你覺得應該怎麼做?”

“聖上,梅隴招兵買馬,徵集錢糧,這是朝廷給他的旨意,他便應該將徵集到的錢糧送往河西。”林元芳肅然道:“可是如果藉著朝廷旨意,大肆招兵買馬,卻不向朝廷提供,臣斗膽直言,這便有擁兵自重之嫌。”

定武眉頭鎖得更緊,林元芳見狀,火上澆油道:“聖上,如果任由梅隴這般下去不管,臣只擔心會釀成巨禍。”

“那依你之見,該怎麼辦?”

“臣以為,梅隴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人感到疑慮,非常之時,寧枉勿縱。”林元芳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