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應該是二十多歲吧,但也說不定是因為她單單站著就顯露一

種成熟的氣質所致。倒是那副驕傲的神情,讓人感到有些不悅。

她在沉默中冷冷地俯視著惠那。

“Gu、Guten……”惠那突然吐出一句德文,但這只是現學現賣,沒辦

法再接下去。再說,也還不確定眼前這位漂亮女僕是不是德國人呢。

但是,對方的表情變得比較和緩了,她回答道:

“GutenTag(注14)。歡迎你的到來。”

然後她朝著慌亂的惠那深深一鞠躬。

“我是這裡的女僕,名叫西爾蒂卡魯特·馮·費柏。”

“呃,那個……”

“請叫我西爾妲就好了。”

就算她說得這麼客氣,惠那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回答些什麼。

“請讓我幫忙拿東西吧。”

“啊,好的。”

惠那順從地把書包遞過去,她以謹慎萬分的態度接了下來。

“請往這邊走。屋內還沒有完全收拾好,或許會讓你覺得不快,敬請見諒……”

聽對方這麼一說,惠那才開始打量屋內……她頓時啞口無言。

大廳的天花板挑高三樓左右,斜陽靜靜地射進屋內。

中央擺著白瓷大花瓶,插滿了當季的花朵,感覺十分有品味。

各處的壁上都掛著大大小小的油畫。乍看之下,好像是以橘色或藍色系的暗色居多。

雖然女僕謙虛地說沒有收拾,但是地板和牆壁根本就擦得乾乾淨淨,—塵不染。

裡面還有一座鋪上紅地毯的寬敞樓梯。

樓梯在轉折處分往左右,兩道半圓形的樓梯繼續向上延伸。

“請。”女僕伸出手心示意樓梯的方向。惠那戰戰兢兢地走了上去。

如果是寶冢歌劇團(注15)的表演,就會有身穿燕尾服的女舞者一邊

揮舞著絲質禮帽,一邊走下階梯吧。惠那滿腦子都在想著奇怪的事。

“那個,這裡是……”她正要問話時,又聽見了樂聲。

這次演奏的是“滑稽交響曲”裡面的小步舞曲,也就是以“玩具交響

曲”(注16)之名廣為人知的幾首樂章。

質樸的樂音一個疊一個,聽起來帶有微妙的顫音。音符就好像蘋果

在一口咬下之前先在布料上摩擦似的彈奏而出。

她正想好好欣賞這優美的技巧時,演奏者專注片刻的彈奏卻又突然停止了。

然後,遠遠傳來兩個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接下來,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兩人爬上了左側的樓梯,朝寬廣的走廊前進。

然後,女僕在某個門前停了下來。

“小姐,客人已經帶來了。”

眼前的門扉,為惠那而敞開了。

這個房間約有十五坪左右。

四處擺飾的精美古董,無論產地、年代或樣式都不同,唯一的共同點

就是都出自高明的工匠之手。

書架上排列著精美皮革封面的外語書籍,房間裡設定了幾張絹質沙發。

這裡應該是貴賓室吧。

那位少女就坐在窗邊的靠背長椅上。

她把一本書攤在膝上,並非在讀,而是凝視著。

跟昨晚看見的外出裝扮不同,現在的她穿著一件低胸的薄紗黑色洋裝。

在裸露的鎖骨下方,布料緊緊包裹著她正要開始發育的胸部。她應

該沒有穿襯裙吧,彷彿神話中的少年一般玲瓏的腰線,因為逆光而變得

有些透明。這種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