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不吐不快……”她的話沒有說完,便見薛靄微笑著擺了擺手打斷她,“你說的很對,不必解釋。”

幼清鬆了口氣,這麼說薛靄是贊同她的觀點了,幼清笑著點頭接著道:“所以我想,如果能有辦法讓夏閣老推遲致仕,如果能時間長那是更好,即便不能拖個一年半載也是好處道不盡的重生之大天王。”

“是啊。”薛靄頷首,“夏閣老在此事上其實也很無奈,朝中風聲已起不說,便是聖上也聽信了小人之言生了此心,他不走也不行。”

也就是說夏閣老自己也沒有想致仕,只是局勢如此他也被迫無奈不得不做出讓步。

幼清想起來前一世的事情,她記得夏閣老好像就是年後開朝後便遞了辭呈,聖上挽留,隨後夏閣老再次遞了辭呈……如此三次後,在正月還沒有結束時她就聽到了夏閣老致仕,嚴安升任首輔的訊息。

在嚴安上位一個月後,因為雪災嚴重救助不及時遼東發生了民變,雖極快的被壓制下去,可聖上依舊大怒下旨責難嚴安,只因為當初聖上要建祭臺,朝中半數人反對說沒有多餘的銀子,嚴安拿了各地賑災的奏摺,力挺聖上的決意,說賑災之事他全權負責……所以當發生民變後,聖上當然不可能把責任攔在自己頭上,嚴安這位重臣寵臣就順理成章理所應當的成了替罪羊。

其後嚴安還去西苑請罪,以六十六歲高齡頂著寒風在殿外跪了六個時辰,聖上就坡下驢把這件事揭了過去。

這一世雪災發生了,祭臺的事也被提了出來,那麼嚴安應該也會為表忠心攔下賑災的事,如果是這樣的話,夏閣老只要再挺住一個月,等民變一出嚴安被聖上責難,他再想逼迫嚴閣老致仕,就不敢像現在這樣張牙舞爪底氣十足了。

“我有個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幼清說的並不自信,她所看到所想的並沒有薛靄想的那麼複雜,她只是從很小的角度延伸到朝堂,小女兒家的算計正好和這件事契合了,並且可以相互輔助利用罷了,如果沒有前世的所見所聞,她覺得自己肯定想不到這些。

“你說。”薛靄神色認真的望著,幼清沉默了一刻,道,“能不能告訴夏閣老,讓他私下去見一見聖上,只說祭臺之事他可以不反對,甚至於修建祭臺的銀子他也可以私下捐助一些,但是賑災百姓的事也絲毫不能鬆懈。”

幾乎幼清的話說完,薛靄便已經開口道:“你的意思,建議夏閣老支援聖上修建祭臺。”

“我的意思,是讓他私下覲見聖上。”幼清解釋道,“大表哥可以細想一想,自景隆年初”大議禮“之事作為開端,聖上為君幾十年可有過朝令夕改的事,可有過收回成命的事?”

這件事他早就意識到了,聽到並不奇怪,可幼清能看出來,他不得不驚奇,薛靄想著耳邊幼清已道:“所以我覺得聖上既然開口說要修建祭臺,就算滿朝文武反對,他也一定會堅持下去的,這個時候作為重臣的夏閣老如果暗中支援的話,對聖上來說就算不是雪中送炭也是錦上添花,聖上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對他不滿,生出讓他致仕的心呢。”

這就像她在錦鄉侯主持中饋時,每次她但凡提出一項革新時,府中總會有一些管事和僕婦反對,有時候那些人反對不是因為覺得她的決定不合理,而只是想在庸碌人群讓自己的與眾不同引起她的關注,或者想博得一個不畏強權剛正不阿的美名……

她雖不屑這些行徑,也從不將反對者放在眼中,可若這個時候有人站出來支援她,即便她不需要,也會對這個人印象深刻,甚至生出好感。

朝堂之事猶如內宅,萬變不改其宗,因為人性都是相似的,無論你是低賤的奴僕還是高貴的人臣武道進化系統。

“可建造祭臺所需銀兩數目不菲,夏閣老為官清廉,莫說百萬兩,只怕十萬兩他也拿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