轅道:“六爺,您喝多了,屬下扶您去榻上躺著休息一下。”

“不用。”鄭轅開了口,聲音又低又沉,沒有語無倫次,“韓青,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韓青知道,鄭轅即便是喝的再醉也絕不會胡言亂語讓自己失態!

“六爺,您幾天都沒有休息了吧,這樣連著吃酒會傷身體的!”韓青嘆了口氣,強行去扶鄭轅,鄭轅凝眉卻任由韓青扶著自己起來在軟榻上坐下,但手裡的酒壺卻沒有鬆開,他昂頭灌了兩口,清澈的酒液自紅唇,下頜,青青的胡茬一直流到脖頸,衣襟上,他悶咳了兩聲用袖子抹了嘴,朝著韓青擺擺手,吩咐道,“你調查的如何?”聲音嘶啞!

韓青接過小廝送來的茶壺,給鄭轅斟了溫茶,鄭轅頓了頓搖了搖手裡的酒壺:“有它就好了,你什麼事,說吧!”

“六爺。”韓青欲言又止,指了指地面,“讓人進來收拾一下吧。”

鄭轅沒有說話。

韓青自十幾歲就隨在鄭轅身邊,兩人一起長大一個師傅習武,雖是主僕卻宛若朋友,他對鄭轅的脾氣也非常瞭解,是以,他不再多言,回道:“屬下只查到那人名喚江淮,有一孿生兄弟名叫江泰,兄弟兩人早年在西北走動,但凡提起二人江湖中無人不知,更有”雙面羅剎。“之稱,不過,五年前兄弟二人突然銷聲匿跡,江湖上的人都以為他們二人已經退隱!”韓青說著,語氣有些沉,“屬下查探時覺得不可思議,還特意將江淮的畫像讓人拿去指認,確實是他沒有。”

“竟是這樣。”鄭轅又灌了一口酒,冷聲道,“那宋九歌呢?可查到什麼。”

韓青失望的搖頭,回道:“屬下打聽到的事情和宋大人在朝中備案的身世經歷毫無出入!”也就是說,要不然宋弈就真的是經歷再簡單不過的學子,一朝發力中了皇榜平步青雲,要不然,他就是深不可測,所有的履歷身世都是作假的。

韓青相信宋弈是後者。

鄭轅眉頭緊蹙,眼前就浮現出那日在薛家花廳時的情景……方幼清已經和宋弈定親了,他再多言也無用,可是宋弈個人太複雜了,甚至連他的名字是不是真的都不能確定,他真的能給方幼清想要的生活嗎。

那樣一個女子,自小無母照拂,長大後父親又落罪不能教導撫育她,她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卻依舊那麼堅強聰慧……可不管她表現的如何強大,她依舊是個女子,需要人憐惜愛護的小姑娘。

宋弈,真的能給她安定的生活嗎?

“接著查!”鄭轅言簡意賅,語氣堅定,“他去年不是遞了外放的摺子要去鞏昌嗎?那就去鞏昌查,天下那麼大他竟挑了那樣一個地方,絕不會只是巧合。”

韓青一愣,動了動唇角,還是點頭道:“是

侯門驕女!”宋弈應該查,可是六爺的出發點卻讓他擔憂,“六爺,皇后娘娘那邊,您要不要去看看?”

“嗯。”鄭轅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卻又喝了一口酒,道,“你去忙吧,我自有分寸!”

若是爺一直沉溺再情傷中,那他們籌謀的事情豈不是……韓青咬牙不吐不快:“六爺,方小姐雖好可不過一個女子,您要以大局為重啊,聖上明日就要下祭臺了,接下來該如何做,大家都等您的指示。”他話沒說完,鄭轅猛然抬起頭來,視線宛若利箭一般帶著一股殺氣,韓青心頭一駭忙起身立在一邊,“屬下多嘴!”

“去吧。”鄭轅不欲多言擺了擺手。

韓青嘆了口氣轉身出了書房,又將門帶上!

鄭轅依舊端坐在軟榻上喝著酒,屋外有人喊了一聲:“下雪了……”他目光一頓,緩緩起身推開窗戶,果然看見星星點點的雪花飄揚著落下來,飛進窗戶之中,宋弈到底想幹什麼?他有什麼目的。

是真的喜歡方幼清,還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