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長嘆:難得發次善心,便遭受如此迎頭痛擊,蘭心惠質善良絕俗的文姑娘,你要認清現實,姑娘請你再邪惡一點!

……

東堂擄人組在見識到三軍匯合之後,無奈之下只好怏怏回國,還能怎麼辦?千載難逢的機會已經失去,再想來一次,八成葬送的是自己。

文吃貨內心是歡欣的,精神是鼓舞的,她覺得回國也好,大燕的經歷簡直是噩夢,這麼大的土地,又沒有自由,連打探詢問都沒有機會,找一個人談何容易?還是等自己再牛叉點,再呼風喚雨點,到時候找個人還不容易?省得被困惡魔之手,處處受制,仰人鼻息。

文吃貨歡快地回國了,如果她知道自己數次和君珂擦肩而過,八成得嘔血六升,絕食兩個時辰。

有時候,無知是福……

東堂擄人組迅速重整隊伍,雜技團變成了一群珠寶皮貨商人,快速離開赤羅向邊關而去,他們的隊伍遠遠離開時,君珂若有感應,回頭看了一眼。

那一眼只看見遠處地平線上隱隱灰塵,隨即被無數的人影淹沒,兩支柳第一時間衝了上來,柳杏林沖來的時候忘形,但卻在離君珂一丈遠處便止住腳步,呵呵地搓著手,一臉憨厚喜悅的笑容,柳咬咬卻不管不顧,一把抱住君珂,“君珂!你可回來了!這陣子可把我給累死了!”

君珂聽得莫名其妙,累死你?累死你啥?你一個女子,又不會武功,在雲雷軍中能累到什麼地步?難道大爺們因為你以前身份,欺負你了?

轉眼一看雲雷軍大爺們,爺們恪守軍規,原地一動不動,但看向她們的眼神,卻是溫暖的,那目光落在君珂身上,是狂熱尊重和喜悅,落在柳咬咬身上,卻也差不了多少,尊敬喜歡,全盤接受。

君珂心中一動,轉向醜福,笑道:“醜福,聽說雲雷轉戰魯南,一路牽制朝廷兵力,戰無不勝,這可辛苦你了。”

醜福淡淡道:“統領您謝錯人了,這可不是末將的功勞。”

君珂一抬頭,看住已經放開她,在一邊咬著紅唇微笑,突然有點羞赧之意的柳咬咬,慢慢瞪大了眼,“咬咬,是你?”

柳咬咬對她亮出雪白的牙齒,得意地道:“承蒙誇獎,幸不辱命。”

君珂哭笑不得——這得瑟丫頭,我還沒誇你呢!再說我什麼時候將雲雷託付給你了?

“有沒有發現人數多了?”柳咬咬得意洋洋一指身後。

君珂早已注意到,雲雷軍人數確實超過了當初,看那一片黑壓壓的人頭,竟然有五萬之數。

“五萬八千九百人。”柳咬咬笑聲清脆,“魯南啊,真是個好地方,這兩年魯南陷入王權爭奪,從最早的世子兵變開始,到後來諸子各自拉出私軍爭位,亂成了一鍋粥,魯南的青壯年,很多都被拉夫當兵,加入各個王子的麾下,和自己的同鄉兄弟作戰,而連番戰火賦稅日重,又逢上接連兩年的旱災,死了很多人,朝廷收回魯南藩後,各王子伏誅,這些被臨時拉來的小兵被打散,等他們回去,家裡人多半已經死於戰火或飢餓,很多人家破人亡,無處可歸。”

君珂一眼掃過去,果然隊伍中很多陌生臉孔,此時人人眼底泛出淚花,神情悲憤。

“咱們轉戰各地,從魯南各小城穿進穿出,以戰養戰,從無敵手。”柳咬咬笑嘻嘻湊到君珂身邊,“這些人已經沒有牽掛,也不願意再留在魯南,魯南各王子已經被打為叛逆,他們就是逆軍從屬,反正都是逆,不如跟我們逆,反正魯南活不下去,不如去關外重新博一份好日子,你說是不是?”

她對著君珂眨眨眼,君珂忍不住笑了笑,確實,這當真是難得的生力軍,最關鍵的是,這些人不是剛上戰場的新兵蛋子,而是經歷過魯南經年內亂,在死屍堆裡最後活下來的那一批,這些人的戰力和實戰經驗,未必弱於雲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