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營十萬馳援守軍。之後兵鋒直下,直入堯國內陸!

這個訊息,以風一般的速度,迅速傳遍整個大陸。

冀北成王府。

“……三澗堡城下,納蘭述奉母骨灰,躬身相求,終得城而去……”一封軍報,靜靜躺在桌上。

“納蘭述性子也太軟了吧?”一人冷笑,“坐擁大軍,何必還要求全?一軍主帥當面求敵,也不怕殺了自己威風?”

“你懂什麼?”沈夢沉坐在書房黑暗裡,笑意淡而冷,“坐擁大軍,足可一戰而下,卻依舊能夠折節求讓,儲存實力,不做無謂犧牲,這才是真正梟雄。但凡梟雄者,無一不能忍。能忍自己,必然能狠他人,納蘭述,配做我的對手。”

對面,假納蘭遷嘆息一聲。

“一直想將他折在西鄂羯胡路上,終究被他一次次逃了過去。”沈夢沉難得地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他一入堯國,必將勢如破竹,順風順水,堯國全境,論人心,論軍力,論手腕,無人是他對手,而他一旦坐擁堯國,站穩腳跟,第一件事便是……復仇。”

假納蘭遷顫了顫。

“所以,你要加快腳步了。”沈夢沉的笑,令假納蘭述畏縮地退了退,“我需要一個完整的冀北,用以和納蘭述對抗,”他悠悠望著堯國方向,“到了那一天,當我用冀北的兵,來和納蘭述爭奪天下時,他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

“……三十萬大軍列於城下,堯國士兵自願開城,入城迎面接戰東辰大營十萬軍,一戰而下……”這一封軍報,躺在皇太孫的書房裡。

“納蘭述真是精滑。”崇仁宮一位謀士嘆息,“不過看來這人取巧之心甚重,不足為慮。”

“如果他沒有實力而求懇於城下,那叫無用;足可一戰而勝卻以情奪城,那叫智慧。”皇太孫冷然高坐,一句話便否定了那位謀士的看法。

他眉頭微微擰起,看著面前的大燕輿圖,冀北那一塊,已經用陰影畫了出來,那塊位置,朝廷還在夢想著收回國有,但他已經知道,不可能了。

當初和沈夢沉定計對付冀北,但當冀北成王當真被殺,削藩卻又出現了變數,連他也沒有想到,沈夢沉竟然絲毫不顧忌沈家,在冀北留了後手,殺了成王卻又立了納蘭遷,眼看著那所謂的青陽郡守,註定要成為一個幌子,眼看著冀北之內必然有沈夢沉陰謀操手,也許很快就會變成冀北沈氏,但是現在,竟然就真的無能為力。

朝廷即將和東堂開戰,無力他顧,皇祖父現在還不信沈夢沉有反意,雖然按照他的上書,調集南線軍隊對青陽地區進行了一系列控制,但終究因為青陽郡的地形而有所限制。

由此可見,沈夢沉當真籌謀已久,連當初燕京事變裡所謂的處置不力,想必也是他故意的,只為了有個機會好甩掉右相頭銜,順利出京奪冀北。

納蘭君讓對沈夢沉自然早有戒備之心,但在他看來,沈夢沉是沈家人,握住沈家,沈夢沉怎敢輕舉妄動?歷年沈夢沉也顯示出對沈家的看重和維護,因為他被貶出京,沈家人都還在京城,納蘭君讓便不曾疑心,誰知道那隻狐狸,當真從一開始就在作假!

這藩,眼看是削不掉了。

輿圖之上,冀北青陽,連綿成一片陰影,原本的屬國堯國,也是一片獨立的陰影區域,完全渾然一體的大燕江山,此刻終於顯出了分裂的趨勢。

“鐵騎起,金甌缺啊……”年輕的皇太孫,在大燕輿圖之下,發出了一聲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滄桑的嘆息。

……

同樣的,措辭各異內容相近的軍報,也落在了各國的案頭——西鄂羯胡已經不算,東堂南齊大荒澤,也在第一時間讀完了堯國的變動。

“到哪裡哪裡就亂。”東堂某座富麗建築內,一個少女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