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意思嗎?她很少為自己的不言語感到自卑,但此時……酸楚在心間。假設他得在愛情和父母之間選擇,她該殘忍逼他作決定嗎?

算了算了,不想不猜,她不要在最後的短暫相處,和他不愉快。

撫撫指間戒指,十指交握,她把他的手拉到唇邊,輕吻。

“我是你的妻子,這件事,我不忘記。”她字字真心。

“知不知道,妻子是種受限制身分?”他轉換話題,

“是嗎?到目前為止,我仍感覺悠遊自得,”她把紙張攤到他眼前。

“那是你尚未進入這個新身分。你若真正進入,會發現,妻子是種相當辛苦的行業。”他語帶恐嚇。

“請舉例說明?”

“例如,從今而後,不管你在馬路邊看到再帥的男人,都要切記,不可動心。即使有男人為你細心殷勤,你都不準對他心懷好意,還有,對丈大溫柔,是你最該做的事情。”

他本不曉得自己沙文兼豬頭,這一刻,他知道面對一個深愛的女子,沙文是必要配備。

“聽起來有點麻煩。”她點頭,同意他的說法。

“來不及了,戴上我的戒指,再麻煩你都必需忍辱負重。”

“如果我太累呢?”

“我幫你撐起疲累腰背,況且,負責任的女人有權享受利益。”

“什麼權益會讓女人對妻子這個身分,心甘情願?”

“你將擁有一個專心愛你的男人,他把你放在心臟正中間,除非他的心臟不再運轉,否則每個跳動,他都會對你產生新的愛戀。”

“所有男人都專心疼愛自己的妻子嗎?”她懷疑,在這個不確定的年代,婚姻不再像若干世代前那般篤定。

“我不是別的男人,不敢確定天下男人心,至於你……”

“我在你心間?”她接下他的話。

“更多。”

“更多?”她疑問。

“你在我心底,在我眼裡、耳裡,不須經由思考,你的影像時時出現,不須透過回憶,我們在一起的笑語畫面,盡在眼前。

我永遠記得一個寧願吃泡麵,也要供我當達文西的女人;記得她的投籃技巧明明壞到不行,還以為自己是麥可喬登的兄弟;我不忘記她受過的苦,我時時叮嚀自己,她需要比別人更多的體貼和關心。“

“假使有一天,你遺忘了我呢?”

“懷疑我的記憶力?你看不起我的腦細胞?”他刻意輕鬆。

“不是,我只是……”

“只是對分離感到恐懼?”他看透她的每分心思。

“我無意加深你的困擾,但是……”

“我懂,你有沒有把我的電話住址收好?”

有。她點頭。

“我要你聽清楚,我們並沒有分離,你知道我的住處、我的聯絡方式,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處理我父母親的擔心,我還要在最短的時間接手家族企業,並讓他們接受你,想找我,不要顧忌,隨時歡迎。”

“可以嗎?不會造成你的困擾?”

“你是我的幸福,不是我的困擾。”他堅定。

拿起她的照片,接過她的筆,他在照片後方寫下“摯愛,程黎”,然後慎重其事地將它們收進自己皮夾裡,貼在胸口前。

“如果你不放心我的腦細胞,那麼它們會替你提醒我的記憶,提醒我,你是我人生中的唯一。”

攬過她,經濟艙裡空間狹小,對於長手長腳的晁寧而言很辛苦,可是小小空間裡,大大的溫暖,有程黎在身邊,再壞的狀況都能夠忍受。

“我可以去找袖喬嗎?”靠在他懷中,提起袖喬,程黎顯得開心。

“她是你的好朋友,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