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了出來,日前剛剛詔命左遷青州刺史。”

蕭嵩都一大把年紀了,因為此事竟要遠赴青州?怪不得蕭華此前見到自己笑容那樣勉強!

張興這次不得不暗自嘀咕了,若想到蕭嵩竟然遭遇如此池魚之殃,杜士儀知道之後會如何想?聰明如他,只覺得安慰也好勸解也好,全都不適合此情此景,唯有嘆息一聲,低聲說道:“當時事出緊急,杜大帥只能當機立斷,沒想到竟然會使得丞相遭遇這等事……”

“他和牛仙客這次做得不錯,當此之際若還不能果斷些,就真的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了,我從前只是想著幫牛仙童一個忙,畢竟他是得寵的中官,誰知道他竟會越發貪得無厭,是我識人不明,不能怪君禮。我到了青州之後,一年半載便會告老請致仕,所以你日後回去鄯州,就告訴君禮他不用放在心上。朝中風雲變幻莫測,我從前封公拜相,如今兒孫繞膝,能頤養天年已經知足,沒有什麼遺憾了。”

見蕭嵩對此次池魚之殃並未怨天尤人,張興倒也如釋重負,可接下來蕭嵩甚至興致勃勃地和自己討論起了道家典籍,服餌養生,他頓時有些招架不住,又盤桓了一會兒就趕緊告辭溜之大吉。可出了蕭家,他就不禁感到心中沉甸甸的。

天子窮究牛仙童,興許是因為心中憤怒,於是打算揪出所有與其有涉的人來,然後殺一儆百,可到了具體執行的時候,卻因為有些人一己之私,漸漸就變了味。長此以往,但凡興一次大案,恐怕就要倒下一批人,朝中豈不是要人人自危?

今日時辰不早,張興只去了宋蕭兩家,就折返回了宇文家。才剛到門口,他就見有一行人也往這邊來了,不禁駐足等候了片刻。果不其然,那帶著一二十隨從的人也是在宇文家門口停了下來,頭前那五十出頭的老者若有所思打量了他片刻,隨即其身邊一個隨從就下馬上了前來。

“我家主人是戶部韋侍郎,敢問這位郎君是……”

是韋濟?宇文融當年當紅的時候,曾經舉薦過自己母家的親戚,韋濟便是其一。

張興連忙報名行禮見過,韋濟眼睛一亮,當即就欣然下馬隨張興入內。走在那甬道上,他彷彿不經意地問了張興一些隴右風情,繼而突然輕聲說道:“就在今天,朔方河東節度使信安王李禕因為曾經和武溫昚互通書信,多有交接,聖人一怒之下,貶其衢州刺史,朔方節度使要出缺了。政事堂李相國建言朔方之地正當抵禦北狄之要,需要穩重之人前去鎮守,舉薦了你的恩主,隴右杜君禮。”

這個訊息是張興之前從未想到的。他在大吃一驚的同時,心底生出了深深的憂慮。可韋濟之後見堂妹韋夫人時,卻絕口不提此事。直到張興代韋夫人又送了韋濟出來時,他終於忍不住問道:“韋戶部,杜大帥在隴右還不到三年,很多事情還只是剛剛上手,而朔方乃防範突厥之要鎮,更何況如今突厥驟然換了新主,內亂頻繁,常有小股兵馬擾邊,不比隴右正一片太平,李相國怎會突然舉薦了杜大帥?”

“因為李相國說,隴右討擊副使兼都知兵馬使,臨洮軍正將王忠嗣,在河隴一帶威名赫赫,可使其檢校鄯州都督,然後讓河西節度使牛仙客兼知河西隴右二節度,待王忠嗣足以鎮守一方時,再讓王忠嗣挑起那擔子來。這樣,杜君禮想必也能夠安然離開隴右。至於朔方,信安王經營多年,驕兵悍將刺頭無數,而杜君禮對於節制將卒兵馬極其有經驗,如今隴右人人服膺,如若調去朔方,一定也能夠馬到功成。”

聽到李林甫這樣詳盡的理由和完善的措置,張興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