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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州賑災及撫卹之事,需要你在隴右就地統籌。”
見韋伯陽那張嘴張得簡直能夠吞下一個雞蛋,隨即就露出了苦色,裴耀卿知道自己這是在強人所難,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當年宇文融括田括戶的收穫,如今已經幾乎都化為泡影了。東都含嘉倉不是沒有糧食,問題在於將糧食從此地運往秦州需要的路費!天子百官之所以來回長安洛陽,不就是因為洛陽有糧,而從洛陽經陸路運糧前往長安,則花費巨大?
“而且,這次有蕭丞相和你同行,若是隴右暫時錢糧吃緊,蕭丞相自然能夠說動涼州和鄯州出力賑濟安置。”
要知道,河西節度使牛仙客可是蕭嵩一手提拔起來的,這點事能不幫忙?至於杜士儀,那就更加不用說了,秦州本就是隴右下轄!
當蕭嵩得到訊息的時候,木已成舟,即便他知道這一趟吃力不討好,可尚書左丞相雖說是虛銜,卻是整個朝堂上最高序列的文官,他即便再不樂意也只能立時動身啟程。他多年前由長安趕赴河西,是臨危受命,收拾王君毚之死而造成的爛攤子,由此一舉定河隴,最終以軍功拜相,締造了一段傳奇;可如今他趕赴秦州,某種程度上也是收拾爛攤子,可卻是老天爺造成的爛攤子。縱使他再有計謀軍略,在這種事上也束手無策。
儘管蕭嵩也好,韋伯陽也好,從信使口中以及那血跡斑斑的急奏上,都已經判斷出,恐怕此次秦州地震的後果非同小可。可是,當他們緊趕慢趕,最終抵達了秦州之後,得到的訊息卻仍是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因地震罹難的百姓,便超過四千,餘下還有傷者無數!秦州州治上邽縣城完全被毀,成紀縣亦是受創嚴重,兩地房屋在連續餘震之後,就連原本倖存下來的房宅也都倒塌了,可以說是哀鴻遍野。
隴右節度判官段行琛以及統管牙兵的旅帥馬傑已經先一步帶人趕到。雖說從廢墟里刨出活人來已經是不可能了,但救助傷者和倖存者卻已經緊鑼密鼓地展開,若非帶來了從渭州緊急調撥的糧食,又臨時搭建窩棚供流離失所的災民安居,再加上徵調了十幾個大夫隨行,只怕死亡數字還會繼續增加。所幸如今已經過了三月,天氣在一天天轉暖,否則光是這天寒地凍就足以奪去無數人的性命。
蕭嵩只是受命祭祀山川,具體賑災撫卹的工作,都是倉部員外郎韋伯陽主理,但既然見著了杜士儀的判官,蕭嵩自然單獨召見了段行琛。得知上邽縣主簿康成德親自赴鄯州求救,杜士儀在當天就派出了人,而且授意渭州調撥糧食,一應錢款自有隴右節度承擔,他對這位昔日心腹的擔當很滿意,但還是不無憂慮地說道:“此次秦州地震,死傷極廣,萬一朝中會有人將這場天災推在主政官員頭上,恐怕君禮會處境艱難。唉,當此之際,我卻不在其位,真是難為他了。”
徐國公兼尚書左丞相蕭嵩這樣位高權重的人物,段行琛往日頂多是遠遠看到過,哪曾如現在這樣面對面地單獨說話。最初,他難以避免地有些緊張,可聽到蕭嵩言語和氣,推心置腹,他很快就把這些念頭都拋在了腦後。他從縣尉、主簿、戶曹參軍、錄事參軍……一路當到洮州司馬,始終在外任為人輔佐,雖然也遇到過賞識自己的縣令和州官,但仕途並沒有過大起色,甚至還有羅群這樣折辱他如皂隸的主官。只有杜士儀不但對他另眼相看,而且毫不遲疑託付重任。
所以,一聽到蕭嵩說杜士儀會處境艱難,他頓時急了:“丞相,鄯州和秦州相隔不下千里,此地遭劫,怎可歸結於杜大帥?大帥上任之後,整頓軍紀,革除弊政,如今隴右諸軍軍威軍容,更勝往昔,百姓更是無不稱道。更何況,得知秦州大災,大帥毫不遲疑便調撥人手,又籌集錢糧,若是再因此中傷,實在是……”
蕭嵩見段行琛猶如急了眼似的為杜士儀說話,頓時好奇地審視著面前這個年紀已經很不小的中年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