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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的省以全省人民的身份支援君憲制一,這是多麼令人興奮的現象。難道這十個省的人民的意志,還抵不過一個書生的議論嗎?怪不得大公子穩坐釣魚船!
不過,當他仔細欣賞這些電文時,卻有一絲不快湧上心頭。原來,這十份電報的結尾都是相同的:“謹以國民公意,恭戴今大總統袁世凱為中華帝國皇帝,並以國家最上完全主權奉之於皇帝,承天建極,傳之萬世。”十份電報全都以這四十五個字為結束,一字不差。顯然,這是照抄不誤的一段公文。這段公文是誰發下去的呢?是梁士詒的國民請願會,還是袁大公子本人?楊度深以此種做法不妥。這些都是歷史檔案,倘若後人查閱起來,豈不露出了馬腳?這明擺著是由上而下的命令,而並非由下而上的請願嘛!
袁克定全然不把這點當作一回事。他笑道:“怪不得你的老師說你是書痴。這些東西留什麼檔案,到時付之丙丁,一把火燒了省事!”
楊度總覺得不妥,但既已如此,也就罷了。他把電報還給袁克定,說:“這就是你保證總統不改變主意的根據嗎?”
袁克定說:“這只是一個方面,還不是主要的。”
“主要的呢?”
“到時再告訴你吧!”袁克定神秘地一笑。“咱們坐車進城吧,我明天要採取緊急行動。”
第二天,一個凶神惡煞般的漢子推開六國飯店嚴修的住房,對這位斯斯文文的教育家厲聲訓道:“我奉袁大公子的命令警告你,你在總統面前大放厥詞,干擾國策,已犯了大錯。若還要在北京作亂的話,大公子決不會輕易放過你。”
說完也不留下名字就走了。
嚴修先是嚇懵了。待人走後,他細細一想:這是袁克定派來的人無疑,因為不行帝制,他就不可能當太子,所以要遷怒於我。哎,原是為了他們父子好,想不到反而恩將仇報,何苦來哩,讓他們自作自受吧!嚴修悄悄離開六國飯店,望著宮殿巍峨的中南海嘆道:“袁慰庭呀袁慰庭,你一世英明,可惜栽在自己的親生兒子手裡!”他匆匆搭午班車迴天津去了。
與此同時,中南海居仁堂總統辦公室裡,袁氏父子正在密談。
袁克定對他父親最為清楚,十省國民代表會議的表決固然給他帶來欣慰,但嚴修一席話給他造成的心病,不是這帖藥可以徹底醫治好的。袁世凱最看重的是洋人的態度,洋人中他又迷信德國、英國和日本。德皇威廉二世關於帝制的建議是他動心的起因,與英國公使朱爾典的親密友誼,使他相信可以透過朱爾典得到英國政府的幫助。對於日本政府所提出的二十代條無理要求,委屈接受的最終目的也是為了換取這個東洋強國的支援。德國現正忙於打仗,自顧不暇,無心管中國的事,這是袁世凱所知道的,近一段時期,他關注的是英國和日本對此的反應。袁克定的手裡正是擁有此法寶。
一件是德國駐英國使館代辦,袁克定那年在德國治腿病時所結交的好友施爾納,日前給他的一封私人信件。他拿出給父親看。袁世凱不識德文,叫兒子把大意講一下。袁克定說,施爾納的信是這樣寫的:英國國會議員向外交部提出責問,說外交部對華政策不妥,不應插手中國目前關於共和與帝制之爭。外交部發言人說,袁世凱的中華民國政府是得到人民擁護的合法政府,它正面臨著國體重新選擇的問題,大英帝國政府嚴守一貫的立場,即尊重他們的選擇,政府沒有今後也不會插手其間。
袁克定告訴父親,施爾納通報這個情況後指出,這是英國政府支援中國改行帝制最明朗的外交語言。果然,袁世凱聽了這話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第二件是前兩天收到的來自日本的《東京日報》。袁世凱在朝鮮十二年,略識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