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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住在哪裡,問梁卓如他們,也不知道,故而一直無從致謝,心裡想起來常覺慚愧。”
“區區小事,不必言謝。”袁世凱誠懇地說,“何況先生當袍沽酒,歃血盟誓,願為大清王朝的強盛勇赴國難,此乃真正的慷慨熱血之士,最為袁某人所敬重,傾囊結交猶恐不及,何謝之有!京師愛國志士的集會,只要有空,鄙人就親自前去聆聽,每每得益甚多。那次松筠庵集會,恰因俗務纏身,一時不能前去,特派小兒克定去聽。克定回來後與我說起此事,我馬上就叫他安排人贖回送去。”
袁世凱的一口豫東話乾脆利落,沒有當時官場那種含糊敷衍的習氣。楊度從未見過這樣的幹才,又見他對關心國事的年輕書生深表讚許,更在心中增添一番敬意。楊度平日接觸的多是不負實際責任的讀書人,激昂有餘,冷靜不足。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他要認真聽聽這位正在腳踏實地做著富國強兵事業的有為官員,談談對國是的看法。
“袁大人,你多年揚威海外,久為國人欽仰。我昨日抵達小站,親見營風整肅,士氣昂揚,今日又在操場上觀看兵士的軍事演習,技藝嫻熟,士騰馬躍,又見大人親自監督發放餉銀,力矯軍營陋習,並世難找第二人,可見在海外的軍功得之實非偶然。又知大人憂國憂民,以大清王朝自強為己任,對國是深有洞察。楊度雖一介書生,身無半職,手無寸權,卻天生喜談國事,愛做憂天之杞人,今欲竭誠向大人求教,想大人當會不吝賜與。”
“晳子先生,你太客氣了,要說對國事的思考,康南海先生、梁任公先生以及你們這班強學會、保國會的先生們都研究得很深透。鄙人長期在海外,對國內情況知之不多,這幾年縮在小站這塊地方,又很閉塞。不過,我很願意與你共同商榷救國大計。你有什麼想法,我們隨便聊聊吧!”
見袁世凱爽快地答應了,楊度很高興。他說:“我想先請教下,甲午那年的海戰,到底是那一仗的失敗,還是我們整個大清國對小日本的失敗?”
袁世凱立即回答:“甲午年的海戰,以海軍全軍失敗為結束,其實是我們整個國家慘敗於日本帝國。晳子先生,鄙人對你說件事。那年日本駐紮朝鮮的軍隊陸續由六千人增至一萬二千人,在漢城周圍挖掘戰壕,修築哨壘,同時鄙人又截獲了他們秘密調遣海軍的命令。情況很明顯,日本會有大規模的軍事行動。鄙人鑑於此,向朝廷發電,請求再增派軍隊來朝鮮,希望以壓倒優勢震懾日本,使他們放棄軍事行動的想法,但朝廷沒有迴音。而後一連十個電報,均石沉大海。無法,鄙人只得回國。朝廷對形勢估計錯誤,以為日本不敢開戰。海戰在我們無任何準備的情況下爆發了,我們終於坐失良機,最後全盤敗給日本。”
袁世凱說到這裡,又換了一根雪茄,猛地抽了兩口,像是對當年的失誤感到極其痛心似的。
楊度的胸口也有點沉悶。他喝了一口茶問:“袁大人,現在有識之士鑑於甲午年戰事的失敗,深以為中國非變法不能自強。聽徐老先生說,皇上也亟欲起用一班有才識的人,並馬上要詔告天下以定國是。但官場上除湖南湖北等個別省實行維新外,大部分都在等待觀望。袁大人,您以為中國的維新變法有成功的可能嗎?”
昨天深夜,袁世凱、徐世昌一回到小站,營務處的官員便把楊度持徐致靖信前來拜訪的事稟報了。袁世凱和徐世昌心中有數,知道這表明徐致靖有推薦之意,二人仔細地商量了一番。這時,袁世凱略微思考一下說:“自古以來無不易之法,時至今日,國家內而不能抗災,外而不能禦侮,若還循先前舊法,不思改弦易轍,豈能擺脫困境,豈能轉弱為強?所以鄙人從心裡擁護皇上維新自強的決定,只要皇上聖心堅定,事情就好辦了。現在有許多人之所以還在觀望,就是未見皇上下定決心,故明定國是之詔必須早下,以此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