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司馬安的氣場實在太過於強大,以至於趙弘潤明明貴為皇八子、貴為肅王,亦下意識地將自己的地位排在這位大將軍之後。

這既是所謂的威迫力。讓人本能地不敢冒犯。

想駕御這樣一位剛愎、驕傲、自負的大將軍,談何容易?

想了想。趙弘潤搖頭說道:“兒臣並無駕御司馬安大將軍的意思,兒臣只是希望當司馬安大將軍做出錯誤的決定時,能說服他改變心意……”

聽聞此言,魏天子似笑非笑地望著趙弘潤,忽然笑著說道:“看在你前幾日救駕有功的份上,朕就如你所願。命你為此番出征羯族人的主帥。”

什麼?

趙弘潤聞言大吃一驚,要知道他想求的是監軍,而非是主帥啊。

想想也是,若是他擔任主帥,那司馬安大將軍擺在什麼位置?副將?

天啊。這可是會出亂子的!

想當初,就連和善的百里跋大將軍都因為軍隊話語權而與趙弘潤髮生了一些摩擦,好在最終百里跋主動退讓,這才沒有導致魏軍指揮層的分裂,而司馬安,怎麼看都不像是會主動退讓的主,倘若魏天子當真將自己兒子任命為主帥,相信司馬安心中必定會極度不滿。

到時候,司馬安會聽從趙弘潤的調遣才怪。

父皇究竟在想什麼?

趙弘潤皺眉望著其父皇,張嘴剛要說話,卻見其父皇抬手阻止了他的開口。

“朕主意已決,你為主帥,司馬安擔任你的副將。”

“……”趙弘潤一聽眉頭深深皺起。

只見他狐疑地地望著他父皇,古怪說道:“父皇,你不會是因為兒臣只送上兩隻兔子作為禮物,因此故意給兒臣使絆子吧?”

……

眼瞅著兒子那懷疑的眼神,魏天子只感覺心中泛起陣陣莫名的悲哀,冷哼兩聲擠兌道:“哼哼,臭小子,還敢提這樁事。……明明與你六叔狩得了一頭熊,卻將其贈予青羊部落那個叫做烏娜的小姑娘,竟然只是給朕兩隻兔子,還說什麼父皇那邊隨便給兩隻兔子就得了……”

可惡!一定是六叔將我的話當成笑話給父皇說了。

趙弘潤一臉怏怏之色。

不過就在這時,魏天子收起了作為父親卻被兒子薄待的憤慨,突然間用嚴肅而誠懇的口吻說道:“雖然朕對你這個不孝的兒子的確有氣,但朕不會因此而故意為難你。……弘潤,去駕御司馬安,就當是朕給你佈置的功課。”

功課?我幹嘛要接受這種莫名其妙的功課?

趙弘潤一臉反感地望著魏天子。

雖然他也知道他父皇這是在磨練他,但說實話,他很反感這種強制的教育方式。

可能是猜到了趙弘潤心中反感的情緒,魏天子冷笑兩聲,淡淡說道:“不願意麼?那你就老老實實呆在大梁吧!……不過這樣一來,就不能保證司馬安那傢伙會對三川之民做什麼了,你也知道,那傢伙是相當排斥外族人的……若是不幸的話,那個對你有情愫的小姑娘烏娜,亦有可能死在碭山軍的手中呢,那可真遺憾……”

魏天子擺出一副惋惜感慨的模樣。

……可惡!

趙弘潤氣地怒火中燒。

很顯然,他又一次被他父皇抓到了把柄。

但氣憤歸氣憤,有一點趙弘潤心中清楚,那就是他父皇不像是在開玩笑。

所謂的君無戲言,難道指的僅僅只是為君者不會(不可)口出妄言?

不,這句話的本質是,為君者,有時只需要一個誘因,就會改變主意,將戲言變成真實。

打個比方說,眼下魏天子那句乖乖留在大梁或許還只是一句玩笑,但只要趙弘潤親口拒絕其父皇所強加的功課,那麼,這句戲言恐怕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