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獄卒動了刑。”

“用刑倒是真的。只是我事先打通了關卡,他們動起來手來,看著厲害,其實都只是皮外傷。至於為什麼被擒獲牢裡,這個,自然我有不得不為之的原因。”

蕭墨存點點頭,道:“那就不必講原因了,怪不得你傷愈如此快速,我還一直納悶,古代明明沒有外科……”

“什麼?”

“沒有什麼。”蕭墨存笑了笑,又斟了一杯酒,親自送到他唇邊,道:“這個,祝你平安出獄,一直都想說的。”

“多謝。”沈慕銳就著他的手喝盡,略一思索,笑道:“其實,原因告訴你也無妨,我原本信任的手下,趁我練功到了緊要關頭,作亂犯上,我一時不察,受了重傷,亟待找個他想不到的地方療傷。所以,就到了牢裡。”

“有這樣的手下,還真是麻煩。”蕭墨存淡淡地笑著,再斟酒,送到他唇邊。

沈慕銳這次卻沒有喝,只是專注地看著他,低聲道:“但是,我現在很感激他。”

“嗯?”

“若不是他,我怎會遇到你。”

蕭墨存手一顫,杯子裡的酒險些溢位。

沈慕銳從容扶住他的手,低頭將酒一飲而盡。

第30章

“記不記得,我們曾經打過一個賭?”

“記得,我輸了,出來的那個月,我太忙,顧不上那個。”

“那麼,你是不是,該為我做一件事?”

“墨存,”沈慕銳哈哈大笑起來,“只要不是讓我立時將腦袋割了拋你腳下,別說一件,便是一百件,我也甘之如飴。”

“請你,幫我出宮。”

“你若想走,此刻便隨我而去,江湖之大,斷少不了你的容身之所。”

“不,”蕭墨存搖搖頭,“若是這樣就走,難保不激怒皇上。朝堂之力,以江湖抗之,無異於螳臂擋車。沒有必要為我做多餘的犧牲,我只需要你,做很簡單的一件事。”

“什麼事?”

“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蕭墨存笑了笑,站了起來,看著窗上微微泛白的光線,嘆了口氣道:“很久,沒有看到日出了啊。”

“想看嗎?”

“想,可是皇宮森森,縱有幾處登高憑欄遠眺的地方,我也不想去。”蕭墨存搖搖頭,道:“再怎麼華麗精緻的亭臺樓閣,只要沾染權勢二字,都跟看日出的心情,相去甚遠了。”

“那麼,房頂上如何?”

“房頂?”蕭墨存眨眨眼。

“房頂。”沈慕銳笑著看他,“就你這個尚書處內房的房頂。一來人少,二來,踏足房頂這樣的地方,本就偏離了循規蹈矩的宮廷禮儀,反倒有種灑脫飄搖的氣概。我敢打包票,天啟朝一百餘年,在皇宮房頂看日出的,除了咱們,不會再也多少人。

蕭墨存不禁莞爾,點頭道:“依你。”

那天,他們一起並肩,在皇宮豪華的明黃色琉璃瓦上,一起靜靜目睹了太陽昇起的全過程,晨風襲來,天色淡藍,一切宛若初生嬰兒般純潔乾淨。宮闈望過去巍峨莊嚴,彷彿那些陰謀詭計,藏汙納垢,都能在初生的陽光中得到救贖。

那一瞬間的光華迸射,令倆人禁不住屏住呼吸,然後,相視一笑,在那一刻,心裡均浮現這樣一個感覺:

此時此刻,幸好是這個人,陪著我。

因為是你,眼前的美景變得分外驚心動魄;因為是你,我得以拋開那些煩惱牽絆、職責道德,全身心地,觀賞這樣的美景。

也因為是你,所以,我在這裡,我只是我自己。

沈慕銳凝視著身邊的男子,沐浴晨光之中,宛若天人臨世,真是再怎麼看,也看不夠。這附近的奴才,早已在剛剛,便被生性謹慎的錦芳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