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著這些外人看起來很枯燥無聊的事情。

世人皆求勝,他只求他平安。

鳳陽郡的大水最終還是害死了不少人,整個八月都是賑災的訊息,九月,邊關告急,戰事吃緊,再也瞞不住了,流言如潮水一般湧進關內,老百姓惶惶不安。

有時候聽說勝了,有時候聽說輸了。

梵準準不知道圖堯領軍打到了哪裡,只是聽說應該已經出了邊境。朝廷運送糧餉的車馬從邱陰城經過,廖衛託他們給軍中送信,報告梵準準的安頓事宜。

征戰期間就算是將軍也不能外寄家書,但是不限制送進去,假如你能找到門路的話。廖衛是將軍親衛,大小也算個軍官,有令牌在身,押糧官也不敢為難。

十月,鳳陽郡的洪水退了,全郡安穩了很多。

十一月,天氣突然轉冷,大軍退守邊境,戰事膠著。

梵準準一日一日,不厭其煩地誦經祝禱,不論什麼樣的訊息,不論是真是假,他僅僅聽過,不放在心上,但廖衛還是時常把打聽來的事情告訴他。

十二月,六雲關外冰封千里,茫茫一片。

邱陰城下雪了。

梵準準站在廊下,抬頭望天。

廖衛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封信,不勝欣喜地湊到他跟前晃了晃,“嗨,準準,將軍的家書哦。”

梵準準無比訝異,一把奪過來,“真的?!”

廖衛看他急切的樣子,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別聲張,回屋看,私傳家書是犯軍規的。”

梵準準衝回房間看信。

圖堯的字力透紙背,工工整整。

“準準:近來可好?為夫征戰關外,時近年節卻不得陪伴在你身邊,勞你掛念,甚是愧疚。聽說鳳陽郡澇災已過,你若願意回去,或者四處走走,都交代廖衛去辦就好,等此間事畢,我自會去尋你。天涼了多小心自己身體,生意做不做都行,我養你,只要你無恙就好。順便的,你想我了沒?夜裡做夢有沒有夢到我?”

落款是“夫君:堯”。

梵準準嘴角抽了抽,這貨越寫越不正經,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但他還是認真地寫了回信。

燭燈溫暖,窗外白雪皚皚,夜風呼嘯。

正月,邱陰城解了宵禁,到處張燈結綵,歡慶新年。梵準準和廖衛下山大吃了一頓,玩了三天。同時,朝廷下令禁了西行出關的商路,夾帶私貨出關者將以通敵罪論處。

二月,西契來犯,大軍壓境,六雲關閉關封鎖。

三月,西契被打退,朝廷收復城池,掉頭北上,打了良氏一個措手不及。

四月,良氏退兵求和。

流言一時被壓下,人人都道這場仗要贏了,梵準準也難得不再心情低落,只是每日又把佛經多念幾遍,廖衛不間斷的三天一封家書讓押糧官送過去,那幾個押糧官都認識他了,看到他站在城門口就臉色古怪地伸手,廖衛笑眯眯地把信遞上。

不是說家書抵萬金麼,怎的你家的就這麼不值錢?

真是官大壓死人啊。這也令他們不得不明白一個心酸的事實,那就是比起糧草被劫,他們的大將軍明顯更擔心收不到家書啊。

轉眼一年過去了,去年二月梵準準還俗,還以為這輩子大概就自己過了,熟料算算日子,他和圖堯在一起已經大半年了。

雖然有多半的時間是在分離,不過人生漫長,他們今後還可以共同度過很多年。

梵準準是這麼想的,他日日在佛前祈求平安,為的也是這個念頭。

五月,朝廷與良氏結盟,攻打西契,圖堯領軍做先鋒,一路所向披靡。

那天,梵準準問廖衛,“圖堯是不是快要回來了?”

廖衛想了想如今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