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起,她心裡有了一個概念,這個漂亮的男孩跟蘇叔叔一樣都是她的親人。

打火機的聲響喚回了李穗的思緒,她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火星一點一點變成焰,然後燃燒。

“你做什麼?!你燒了它?你、你……”等李穗反應過來從蘇譽手中搶過燃燒的筆記本時,已經來不及了,燃燒的火焰燙了她的手,李穗一鬆手,化成烏黑的塵末飄落在了腳下。

“這裡面全是你從小到大所有出現在報紙雜誌上的資訊,你知不知道這裡面有多少他的心血,你怎麼能燒了?!”李穗皺著眉抬頭看蘇譽,像是在瞧外星人一樣,滿臉的不可思議。

“那又怎麼樣?”蘇譽把從飯桌上摸到的打火機又再扔了回去,拍拍手上的灰,說。

李穗有點說不出話了,她確實不能怎麼樣,她原以為他至少會稍稍動容一點,可是不但沒有,他此刻的散發的氣息更加嚴寒了。

“我不是想讓你原諒誰,既然做了,他就已經做好了不被原諒的準備,我給你看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他還是在意你的,一個父親對兒子的在意,只是在你和愛情之間,他做出了另一個選擇,他不指望他的兒子陪他一輩子,但是他希望他愛的人能陪他一輩子,這就是蘇信,這就是你們蘇家的人,都是一樣的倔強性子,這點,你不得不承認。”

李穗的一字一句都打在蘇譽的心裡,他應該很生氣,他應該想反擊,可是蘇譽都沒有,他只是看著李穗因為激動而有些顫動的唇。

這個就是搶走他父親的那個女人的女兒,可是她卻在這裡跟他說大道理,好像錯的是他一樣,看來這個世界似乎也已經顛倒到不正常的狀態了。

他笑了。

“姐姐我洗好了,你們在說什麼……”童童聽見客廳裡似乎有爭執聲,推開衛生間門出來,他一個肩膀上搭著一條毛巾,衣服半拉下來,小腦袋溼漉漉的。

“衣服沒穿好小心著涼。”李穗顧不上蘇譽莫名其妙的笑,只得趕緊先過去給童童理衣服,在用毛巾給他擦了擦腦袋後將吹風機遞給童童,“自己把頭髮弄乾。”

在吹風機的響聲中李穗重又朝蘇譽過去,她剛才說了不少不好聽的話,估計蘇譽心裡已經不爽了,所以李穗忖思著下面該怎麼安撫他的一顆外面冷靜實際翻騰的心。

然而她抬起頭後卻呆住了,在李穗眼前的蘇譽似乎整個人都不對勁了,冰塊般堅硬的俊臉變得蒼白無力,他的薄唇微啟,潔白的牙齒隱約可見,最為不正常的是他的眼神,那裡面滿溢的是一種類似於驚懼的情緒,是李穗從未見過的蘇譽。

李穗順著蘇譽的目光轉頭看去,視線的盡頭是正在吹頭髮的童童。而童童自然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狀況,可是他也敏感地察覺到一直冷眼看待自己的蘇譽跟之前不一樣了,因為蘇譽此刻盯著他的神情是另一種怪異的態度,又或者他的眼神並不是在盯著自己。

小東西試探性地晃了晃手中的吹風機,然後唰地他烏黑眼睛一下子亮起了,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接著,他昂著個小腦袋一步步地朝蘇譽走過去,每走一步童童就更確定一分,嘴角也多了壞壞地笑容。

蘇譽的手握起了,握緊了,過分用力使得骨骼和青筋分外明顯,他在退後,退到不能退了,抵著冰箱的身子彷彿凍住了,於是李穗終於察覺到事情有點大條了,她趕緊叫住童童,“別過來了,別動!”

可是這個時候童童怎麼會聽李穗的話呢,“姐姐,姐姐,你看他……”

“叫你別動了!聽話!”

李穗話畢隨即就要衝過去拔插頭,可是一聲摔門的震響驚住了她,蘇譽消失了,落荒而逃的蘇譽完全不像是蘇譽了。

李穗的腦海裡飄過一件事情,住在別墅裡的那段時間中她從來沒吹乾過頭髮,本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