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雖然心底早已經有了答案,我卻明知故問:“那個幸運的女人到底是誰?”

詹佑成勾唇一笑,聲音溫柔至極。“你說呢?”

我就這麼看著詹佑成不說話,也沒有去猜他接下來想要說的話。能走到現在,我已經不再懷疑他對我的愛。

我知道在詹佑成的心中,愛是一種承諾。他雖然沒有把那三個字說出口,可是我在意的從來不是這些。

這天下午,詹佑成把我帶到城郊的永久墓園。夕陽的餘暉灑在小道兩旁的大樹上,北風把樹葉吹得沙沙作響。

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詹佑成脫下身上的西裝給我披上,牽著我的手來到位於山頂的墓地前。

看著還沒立墓碑的空地,我不解地問道:“你把我帶到這裡來,是要拜祭誰嗎?”

詹佑成搖搖頭,環視了一圈,才輕聲解釋說:“不,這塊墓地我打算買給你媽媽。國人的思想很傳統,喜歡入土為安,相信她也這麼認為。”

墓地的位置很好,背山面水,確實是一個適合長眠的地方。

出獄以後,我並非沒有想過把媽媽的骨灰安置在永久墓園裡。可是海市地少人多,能拿下這麼好的墓地,少點能耐也不行。

我有些意外詹佑成會考慮這麼多,默默地準備好一切,才告訴我最終的結果。

“這裡的環境很好,我相信媽媽會很喜歡。”我半蹲下來,手掌輕輕掃過墓地上枯萎的小草,心裡感慨萬分。

詹佑成也學著我的樣子蹲下來,大手貼在我的手背上,提議說:“找個好日子,我們一起把媽媽的骨灰搬到這裡。七年了,有些事情總要放下,你也應該開始新的生活。”

看我沒有反應,詹佑成抓住我的手,輕聲解釋說。“你知道嗎,剛才思雅與我見面的時候,已經坦白了那天在病房的事。她承認上次在病房裡做的一切,都是自己自導自演的。她說感到很內疚,讓我替她說聲對不起。”

我沒有說話,安靜地看著詹佑成的大手緊緊握住我的小手,心情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詹佑成說到做到,三天後選了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陪我把媽媽的骨灰搬到永久墓園裡。我幫她立了一塊墓碑,照片上的女人笑靨如花,永遠定格在那年的夏天。

我和詹佑成在墓碑前站了很久,他用鄭重而堅定的聲音承諾說:“阿姨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林夕夢。從此以後,我就是她唯一的家人。”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詹佑成流露出如此鄭重的表情,忍不住調侃說:“在我媽媽面前,可不能信口開河。”

“我像始亂終棄的人嗎?”詹佑成板著臉,低聲責備說:“在你媽面前,好歹留點面子給我。”

我笑了笑,手指在墓碑的字上摩挲,沒有說話,只在心裡默唸了一句。

“媽,你放心,我現在很幸福。”

***

天氣逐漸變涼,我的身體狀況卻越來越差。有時候早上起來總會感到精神不振,胃口也大不如從前。

詹佑成臨時決定出差,他為了專案的招商引資也是操碎了心。聽說早前親自談好的合同突然有變動,對方要求他提供更多的進駐優惠扣減,否則將會重新考慮合作的問題。

出差前一天晚上,我幫詹佑成收拾行李,不斷把厚實的外套往箱子裡塞,還不忘叮囑說:“北方氣溫驟降,你小心點別感冒了。”

“去幾天而已,很快就會回來。”詹佑成終於把計劃書的核對完,合上電腦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的位置,臉容疲憊。“我不在的這幾天,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

“嗯,我知道了。”我把箱子合上,走到詹佑成面前,彎身抱住他的頸脖說:“合同談成了,早點回來。明天早上我有空,送你去機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