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到以前,夢到費澤陽,甚至幻想他會和顏悅色對待她。

可真正等到了,她卻沒有好好珍惜,若這一次,他醒來了,她肯定要把握機會,告訴他,她愛他,一直都愛著他,她的心裡從來沒有住過別人,唯獨他費澤陽一人。

醫生沒有給出確切的時間,說要看病人的情況。

費一笑木訥地站著,神色茫然,眼神空洞,有一股恐慌攫住了她,她迫不及待想要逃離這裡。

醫生走了,她坐在那裡,手不知何時撫上了他的,而在十一點半差不多時,她明顯察覺到他手指在顫動。

等她慌張抬頭去查探他臉上的表情時,十分失望,他分明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是夜十二點的時候,昏沉著的她,再次感受到這種異樣的感覺,分明是費澤陽的手指在動,但是當她再次查探他的臉上的表情時,一切照常。

她絕望地開始懷疑這是否是自己臆測出來的假相,過於心急,過於迫切期待他的醒來,希望越大,導致失望也跟著變大。

第二天,當醫生再度進來的時候,費一笑忍不住問道,“醫生,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醒來?”沒有一個確切的時間,這樣忽上忽下,遲早要將她逼瘋,甚至如河堤一般潰決。

“快了,應該快了。他肺部的積水,雖然開始引流了,但囤積的太多,需要每天引流一部分,若是全部引掉,一下子身體本身無法承受,每天引流控制在三百到四百毫升,水如今顏色多變,有時還是深黃,還有時是草綠色,應該是肋間或肺血管損傷引起的,還需要繼續治療,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腦子正常,頸椎神經還需要繼續動手術,上一回又偏差,不過這個手術還是先等他醒來再說。”

一聲給出的答案模稜兩可,費一笑每次聽到那些有關病情的專業名詞,心,總是愈發的惴惴不安。

又是漫長的等待,費一笑每一次出去用餐,又進來,顧元濤總是委婉地勸誡會沒事,但是看著她儘管每餐都按時吃,但還是很快瘦了下來,他若是無動於衷,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也明白,若是費澤陽再不醒來,費一笑快要支撐不下去了,她體力可以,精神也快要繃到了極限了。

費澤陽,顧元濤相信他會醒來的,但也沒有想到等他醒來,需要這麼久,他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讓所有人都為他著急,讓笑為他愧疚。

五天,足足等了五天,在費一笑以為他永遠要沉睡下去的時候,他終於幽幽醒來了。

睫毛輕顫,這一次不是手指,而是睫毛,過後,他在醫生跟費一笑的期待中,終於睜開了眼睛。

費澤陽皺了皺眉,想要動個身,卻發現不知道扯到身體上的某一處傷口,呲牙咧嘴,雙唇忍不住抽搐起來。

“你現在儘量不要動。”

醫生在他醒來後,又開始檢查他的身體,檢查得很細緻,一個醫生在報血壓什麼的,另一個醫生忙拿筆記下。

費一笑發現在他醒來的這一刻,她在腹中打的那一番草稿,都說不出來了,可謂無語凝噎。

費澤陽醒來,並沒有說話,因為他昏睡了這麼多天,喉嚨很乾澀,醫生說可能暫時處於失聲狀態。

不過,即使躺著,他還是用手指比劃很久,說要知道自己身體狀況。他是多麼高傲的人,肯定無法容忍自己身體上又殘缺。

費一笑未來得及交代醫生隱瞞費澤陽,費澤陽知道了詳情,在聽到頸椎神經受傷了,他的臉色變了,無法忍受。

這一天,面對醒來的費澤陽,費一笑發現她一點也開心不起來,費澤陽他清醒後雖然無法說話,但是他對自己也沒有好臉色。

她明白,之前,她欠了他一句‘我愛你’,如今,這一句,相信是他最不願意聽到的,以費澤陽的自尊,他無法面對今後